素雅文学 > 都市小说 > 溺爱成婚:早安,冷先生 > 第89章 幽怨
    苏嬷嬷低眉以帕轻擦眼角,语带幽怨地说:“爷许久不曾来我这,一来就猴急着要见这的头牌姑娘。爷能怨我不胡思乱想么?”

    额亲王抓起她手,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听得有人言,你这的头牌姑娘与瑞亲王的福晋生得极为相似,但传闻总归是传闻,须亲眼见过方知真假。”

    “爷,您不拿惠芝当自己人。好歹我也跟了您这么些年,爷几时会对这些个传闻有兴趣?打量我是三岁小孩呢?爷今儿不给惠芝说个明白,我便当您嫌惠芝人老珠黄,有了嫌弃之心。”

    她说罢偎在他怀里,假意凝噎。

    “好了好了,我的乖乖,你也知道自己不是才跟了我两三个年头,我要嫌你不早嫌了?用得着等到此时么?实说吧,是太子爷对此事感了兴趣,你可别给我外传了去,惹出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呀,太子爷?”苏嬷嬷撑起身,“我便不懂了,区区一个青楼女子何以惊动了太子爷?况且太子爷从未来过我这。爷,不会有啥事吧?”

    “你不懂的事儿多了去了,一个妇道人家要懂那么多做什么?呆会叫了她来让我瞧瞧。别担心,能有啥事?天大的事自有我替你担着。”

    “爷这么说我便放下心来。只是,我这的姑娘跟那瑞王福晋又有何牵扯?人都是生一张脸,两只眼珠,一个鼻孔,这天下能没有生得相似的人么?”

    额亲王下床穿着衣裳说:“你就别问这许多了,只管把人叫来就是。这里头的事儿跟你说了你也未必明白。”

    苏嬷嬷亦翻身下床替他系着腰带,却忽一挑眉,她猛然忆起乌兰珠初入她这时说过自己是蒙古格格,而瑞亲王娶了个蒙古格格她是知道的,这事怪了,难道乌兰珠真是蒙古格格?不对,即是格格又怎会流落到她这?再者,乌兰珠若是格格,瑞王府里的却又是谁?

    凭直觉,她觉得这事非同小可,连太子爷都惊动了,天啊,她可不要被卷进去惹祸上身呀!一个乌兰珠,竟将太子、二阿哥都牵扯了进来,她此时有些后悔,悔当初不该留下乌兰珠,都道红颜祸水,原想自己如今不比当年,已是昨日黄花,怕额亲王这株大树迟早会弃了她去,欲抱牢乌兰珠,却不想生出这许多无妄之事!

    “爷跟这稍坐歇息会,我亲自去叫了她来与您见过。”不动声色地服侍额亲王穿戴好,苏嬷嬷往乌兰珠房中去了。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

    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

    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乌兰珠伏案在红格信笺上写满密密小字,诉说着平生的爱意。鸿雁飞翔在云端,鱼儿游戏在水里,然她满腹惆怅,一番情意欲寄无从寄。尽管那日二阿哥离去时有言这阵子可能没空过来。可,等得久了,思念便如小虫一般一点点啃噬她的心,让她变得有些焦虑不安。

    她的字写得极是娟秀,一个个鲜活地跃然纸上,让人百看不厌。

    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她默默念着这首词,心中百味杂呈。

    掷笔,凝眸遥望窗口对着的群山,竟似泅了淡淡雨气。

    敢是要变天了么?

    “姑娘。”

    一阵环佩钗响,苏嬷嬷扭着腰肢挑帘而入,面上挂着讨好的笑。目光落在乌兰珠端庄秀丽的脸上,心中自有计较。苏嬷嬷是个八面玲珑之人,自然懂得谁也不得罪才好明哲保身之理。不管乌兰珠是不是蒙古格格,单凭二阿哥对她百般喜爱,就还是拉拢她为妙,日后谁能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谁又知晓呢?反正讨好她不须本钱,左右不过是说几句好话,赔上一张笑脸罢了。

    因此她笑眯眯地对她说:“兰珠姑娘,额亲王今要见你,你看……”

    “额亲王?”

    乌兰珠凝眉反问,她并不识得额亲王,而这些日以来,因着睿霖的交代,她已经鲜少接客,为何这个额亲王今无端端地跑来忽然指名要见她?

    “我这里也觉得奇怪呢。”苏嬷嬷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乌兰珠,从她一双明眸里看出了疑惑,她俯过身贴在她耳根悄声道,“额亲王奉了太子之命要见你,说是兰珠姑娘你和瑞王福晋生得像,这不我也正替你担心,不知他们这些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呢?”

    乌兰珠静默无语,她和小雨性子极为不同,她善于将喜怒哀乐隐藏在心底;不似小雨凡事爱写在脸上。她暗暗揣摩着太子之意,怎么想也和二阿哥挂不上什么钩,顶多也就是欲对瑞王不利。

    “姑娘,不必为难,若你不想去见额亲王,我便再差了碧玉过去伺候着。日后额亲王知道我骗了他,大不了拼着关掉这座青楼,我也绝计不让你为难。”

    苏嬷嬷何等伶俐,她绝口不提乌兰珠曾说过自己是蒙古格格之事,只做出推心置腹状,和她商议,博得她好感与同情。她早吃准乌兰珠性子,心地良善定会不忍拒绝。

    果然,乌兰珠咬唇,轻声一叹,“见见打什么紧,我去便是,反正是祸躲不过,归根结底嬷嬷于我算起来还是有些恩情。这些日子若不是栖身在此,不定我早不在人世也未可知。”

    “姑娘如此说可真真羞煞我。”苏嬷嬷嘴上说归说,心里却暗喜,忙忙引着乌兰珠往她房里而去。

    “额大人,这便是我这拔尖儿的头牌,唤做乌兰珠。”苏嬷嬷牵着乌兰珠到了额亲王跟前。乌兰珠垂下双眸,两手交叠于右腹,略倾了倾身,行了个汉人礼,也不言语。

    “抬起头来。”额亲王沉声道。

    乌兰珠缓缓望向他,一脸的云淡风轻。

    好一个绝色佳人,怪道二阿哥上了心。额亲王嘴角胡须不自觉地微抖了抖。他打量着乌兰珠,只觉她看去像极了江南水乡的温婉女子,身上隐隐透着股贵气。但却找不出蒙古人的痕迹,加之乌兰珠适才刻意学着青楼里别的姑娘素日见了客人行的汉人礼,因此他拿不准她是满人还是汉人。

    “你是哪的人?因何流落到烟花之地?”他端详片刻发问道。

    “回大人,我自幼被拐卖,不知家乡是何处。”

    “父母是何人亦全然不知么?”

    乌兰珠摇头,“不知。”

    苏嬷嬷在旁笑道:“额大人说笑了,她自幼被拐卖,哪里会知道自个是哪的人?倘若记得,不定早寻了回去。”

    《落梅苑》里烛影摇红,莺歌燕舞。大街上此际却冷清萧条,寒风瑟瑟。

    九阿哥睿祺一脸落寞地牵着马立在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下,黯然神伤。自那日他向城邺表明自己喜爱小雨后,城邺面上对他虽和往日无异,但他明显感觉到了一种疏离。有心去瑞王府,终觉有些尴尬。他也不知自己今夜何以信马来到了《落梅苑》?

    是想说服乌兰珠,抑或只是想来看看她那张和小雨相似的脸,他不得而知。他在那站立已有多时,风吹着他衣袂翻飞,站得久了,便感到寒气逼人。他跺跺脚,正欲上马回宫,恰好额亲王从内出来被他瞥见。

    这老家伙居然也来逛窑子,他嘴唇动了动,扯出一抹苦笑。隐在树后,待他离去方才翻身上马。

    翌日,额亲王携福晋去了瑞王府,城邺心中暗自诧异,他虽是他伯父,但素来无甚走动,当下一面虚与委蛇的与之寒喧,一面不露声色地揣摩着他的来意。

    婢女刚奉上茶,便有下人来报,九阿哥来了。

    睿祺突然来此,皆因午时他在自己宫内小睡醒来,听得琐窗外两名宫女在嘀咕,因他平素待人温和,是以他身边的人言语便不太谨慎。

    他听一名宫女啐了口道:“不过是打着探望太子妃的名号私会大阿哥罢了。”

    另一宫女问:“果有此事么?你从何听来?可不敢随意妄言。”

    先前那名宫女说:“我能随意瞎说么?也是和你素日交好,否则换个人我哪敢说?这事儿是太子妃跟前的春兰说与我听的,能有假么?”

    “如此说来,漱雅是太子的人?”

    “可不是。”那宫女翻翻眼,一脸的不屑,“想她和我一拨儿进的宫,她家还是正白旗包衣,不要脸的狐媚子,以为勾搭上太子爷便飞上枝头成了正经主子,三天两头往宫里跑,实则充其量不过太子爷手中的一粒棋子儿罢了。”

    “你的意思她是太子安插在瑞王爷身边的眼线?太子连瑞亲王也防着啊?依我说,做个太子也不……”

    她俩声音越说越小,睿祺原不想惊动她们,后想想她们这样口无遮挡终究不好,为怕她们惹祸上身,他轻咳一声,唤进她俩,厉声斥责道:“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么?你们想是嫌自个寿命活得长了不是!”

    两名宫女从未曾见过九阿哥发怒,吓得跪地连连求饶不已。

    睿祺挥挥手道:“下去罢,从此安安分分做事,休得再胡乱嚼舌根儿。”

    待她俩谢过恩,颤颤惊惊起身欲退下时,睿祺心里忽地一动,又命她俩站住,皱眉道:“你们还听得太子妃跟前的春兰说过什么?关于瑞亲王侧福晋的,若知道休得有一丝儿隐瞒,从实与我说来。”

    先前说漱雅是正白旗包衣的宫女不停磕头说就知道漱雅与太子有染,是太子安插在瑞王府的眼线,别的一概不知。睿祺观其神态也似是真个不知,便又警告几句喝退了她俩。思及漱雅连日来进宫频繁,他觉得定有蹊跷,恐城邺有难累及小雨,因此他才硬着头皮又来了瑞王府。

    看去慈眉善目的额亲王福晋看着城邺微笑道:“听闻瑞王福晋貌美如花,乃蒙古有名的才女,何不唤来一见?”

    城邺哈哈一笑,“什么才女,浪得虚名而已。不过生性倒是豪爽。”他说罢命人去唤小雨。

    睿祺先时进来见到额亲王夫妇在座也暗惊诧,谁人不知额亲王是太子一党?他心心暗惊,疑太子要对瑞亲王下手了。及至听到额亲王福晋要见小晴蜓,再联想到昨儿个夜里在《落梅苑》外撞见额亲王一事,他略一思索,便顿悟。

    借口入厕,睿祺从大厅出来,匆匆赶往小雨院子。因他向来与城邺交好,时常出没瑞王府,故额亲王对在此遇上他也并未生疑。

    “额亲王福晋要见我做么?我和她又不熟,认都不认得,有个什么好见头。”

    小雨在菱花镜前左照右照,嘴里兀自不停念叨着。

    苏合一边帮她理着衣裳一边说:“我的好格格,同为亲王福晋,你稍时可得注意些儿,万不可让王爷失了面子才是。虽说我更喜欢格格如今的性子,可这会儿你还是快些变回旧时知书识礼的格格吧。”

    “苏合,你真的觉得现在的我比过去的我更令你喜欢吗?真的吗?你确定没有骗我?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小雨睁大眼,兴奋地搂住她连声问道。

    “是,我更喜欢如今的格格,满意了么?”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苏合,我们走吧。”

    小雨拉着苏合刚走到院子就被匆匆赶来的睿祺挡回屋里。

    “九阿哥你怎的来了?”小雨惊喜地问。

    对上她真诚灿烂的笑脸,睿祺眼神颇复杂地说:“别问这许多,你不能去大厅。”

    “为什么格格不能去?”苏合插言道。

    “一时半会说不清,反正信我,万不可前去就是。”

    小雨偏头瞪着睿祺,两只乌黑的眼珠骨碌碌转溜着。她知道睿祺一定是为着自己好,她试图从他面上看出究竟出了何事?

    “你快些想个什么不必去大厅的法子。”睿祺知她鬼主意多,他不便久呆,入个厕时间长了不担心额亲王生疑,也恐城邺多心。

    会不会是冒充格格一事败露了?

    当着苏合面不好问,也没借口支开她,小雨只得用眼睛问睿祺。

    他竟读懂了她的眼神,点点头。

    魂飞魄散。

    小雨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她拉着苏合就欲往大门冲去。

    睿祺没好气地扯住她,“别慌,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只须想个法子不与他们照面即可。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糟。明白么?”

    小雨看着他,愣了会,随便挥舞双拳大叫道:“我能有什么法子?我现在脑子里一团桨糊,不行,我得先保住自己命。我可不想稀哩糊涂死在这,我还没活够呢。”她暗暗咒骂自己,若不贪恋城邺的温存,依着原计划席卷金银而去哪会有现在的性命之忧?

    苏合听她满跟乱七八糟嚷嚷些莫明其妙的话,又是不解又是害怕,一迭连声地问她:“格格,好好儿的说什么保命死呀活呀的话?你别吓我,到底出了啥事儿啊?”

    “嗳呀,苏合,你就别添乱了,反正有大麻烦,说不定我就要死翘翘了。我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好在她这院里的下人早被漱雅悉数抽走,城邺一时也未想起要给她这添置人手。而,她呢,巴不得没人,没人偷盗才方便嘛。否则要依着她这般大喊大叫,风声早传至漱雅耳里了。

    “噢,有了。”猫弹狗跳一阵,她忽道:“我装病不就行了?”

    装病?睿祺默默一思,目前看来也唯有如此了。

    “行,那就装病吧。你让苏合换上你的衣裳躺在床上,你扮做丫鬟。”

    睿祺想只要小雨不去大厅,额亲王总不好移步来见她,顶多也就是打发福晋过来瞧瞧,福晋见了苏合扮的假格格,回头将容貌跟他描述一翻即可让小雨暂时躲过这一劫。

    得知小雨病了,城邺暗自纳闷,午时才一块用过膳,她活蹦乱跳何曾有一丝要生病的征兆?睿祺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微笑。

    他似有所悟,对额亲王福晋说:“我却忘了,早起她就嚷嚷着说嗓子不适,有些儿紧,我就说她是受了风寒,着了凉,果然。”

    听他如是说,睿祺心里一喀噔。

    额亲王沉吟会,捋须对城邺笑道:“即然福晋身体抱恙不便出来会客,不如让你阿牟(伯母)去看她吧。”

    城邺亦是一笑,目光触向睿祺,带着探询。睿祺眸中透出忧色,他当即嘱他陪着额亲王,自己则亲领着额亲王福晋去见小雨。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经过花厅时漱雅带着嬷嬷而来。闻得小雨病了,她娇声道:“王爷,让妾身领着额亲王福晋前去罢,福晋病了,我原也该前去服侍不是。”

    “难得你有份心。”当着额亲王福晋城邺不便说什么,只得让她领着去了。

    城邺明白,睿祺先前那一笑,显见得是去会过小雨,给她报过信儿的。额亲王福晋提出见小雨,他就知事出有因,他虽对整件事情未完全了然如胸。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额亲王定是见过了乌兰珠,所以睿祺才会借口入厕跑去吱会小雨。睿祺眸中那抹忧色也让他明白其中还有深意,尽管他现时不知究竟有什么深意?然,漱雅是太子的人,他打漱雅进府没几天便知晓。绝计不能让她这会跑去小雨那!

    该如何阻止她呢?

    城邺负手立在廊下皱起了眉头……

    有了。

    城邺眉心舒展开来,悄悄跟了上去。

    漱雅领着额亲王福晋,向后园走去,一路无语。虽额亲王与漱雅同为太子办事,但平素并无交集。且,漱雅何种身份大家心知肚明,额亲王福晋这种正室地位之人,是瞧不起她的。

    花园树影摇曳,斑驳下洒落几分微寒,清澈的池水中映出一行身影。

    “嗳哟--”

    忽然漱雅一声惊叫,身子一晃,众人还未看清怎么回事,她已经“噗通”落水,溅落无数水花。

    “主子!”

    漱雅贴身嬷嬷大呼,眼见漱雅扑腾着渐往下沉,丫头嬷嬷们乱作一团,谁也拿不出个办法,额亲王福晋也傻了眼。

    待漱雅又喝了几口水,城邺才弹掉手上丢出石子击中漱雅时留下的尘土,不急不缓从隐身处走出,轻提口气,足尖一点,如大鹏展翅腾空掠过水面,径直将漱雅从池塘中抓了出来。

    站定,相较于漱雅湿淋淋的狼狈,城邺衣袍未湿,甚至连凌乱都不曾。

    “可还好?”

    “王爷……”

    漱雅见他,做出泫然欲泣就要上前,却被城邺不着痕迹闪开,向着嬷嬷道:“快带你主子回房换衣,莫染了风寒。”虽是说着关切话语,却语中隐透出疏离,“我给福晋带路便是。”

    冷风袭来,一个寒战,漱雅立即毫无疑义地点头,在嬷嬷丫头簇拥下走远。

    “福晋请。”

    城邺说着抬步,走向小雨院子。

    这边苏合换好小雨衣裳,侧躺在床上,似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紧张地问,“格格,人来了没?”

    “好像还没有--”小雨不住踮脚往门外张望,忽而几个人影入目,在看清来人后,发出一声悲叹,“惨,怎么他也来了?”

    “谁?谁来了?”

    “来不及说清楚,你快躺好,仔细别漏了马脚。”

    小雨一路奔回来,在床边角落站定,头低得快到了脚面。城邺跟来干嘛?让他见了,即便不被揭穿,也必然惹他怀疑,横竖都是死路一条。可现在要逃跑,怎么也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挨了。

    “给王爷请安。”

    城邺一踏入门,小雨乖巧地施了个礼。城邺微一怔,就知这里头有鬼。瞥眼垂手而立的小雨他心中暗笑,几时见张牙舞爪的她如此规矩老实过?

    苏合则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起来吧,听说你受了风寒,额亲王福晋特来探望你。”城邺说罢闪身,让额亲王福晋上前看个仔细。

    小雨听了他的话有些发懵,不觉抬首对上他暗含笑意的黑眸,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城邺何以不揭穿她?转念又想,许是怕这闹剧丢了瑞王府的脸,等着找她秋后算账也说未准。

    她脸上藏不住心事,城邺一看便可窥知她心中的想法,情不自禁笑意更深。但目光触及一旁额亲王福晋,即刻又将笑容敛了去,恢复一脸淡然。

    额亲王福晋侧身在榻边上坐了,望着蒙被向里而睡的苏合说:“按理,亲戚间该多走动,我早该过来瞧瞧福晋才是。只是我家王爷整日繁忙,一直不得空闲,今儿好不易得了闲,偏福晋又病了。这会感觉怎样,可有好些儿?”

    苏合哪里敢出言应答,她想不明白格格为何怕见额亲王福晋,但即然格格怕见,她便也跟着怕上了额亲王福晋。捂着被子里,饶是极力克制着上下牙也忍不住打架,发出咯咯声,倒正合了她受寒之症。

    额亲王福晋惊道:“看来福晋真病得不轻呢。”她说罢转眸问低眉立在边上的小雨,“可有传大夫来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