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网游小说 > 保护我方小僵尸 > 第三十三章 ——去年此时(十一)
    书饶嘴巴动听,惹得人三五成群的围来。一起腔,一拍案,这江湖尽由人。

    茶楼开的有些年头有人气,带着“人”的词儿好像的不算准确?或者该颇受妖欢迎。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憋了个劲儿忙碌准备着,这阵子倒是冷清了不少。

    一时得闲,几个管事倚着墙柱听着故事,厮们抱着扫把托盘悄悄咪咪的打盹儿。

    妖是不畏寒的,在人间过得久了却被传染了些习性,有风来时下意识的捂住了领口遮挡着寒气。

    靠窗的位子少有人坐,便直接搬了个躺椅窝在上面。厮有眼力见的塞过来个手炉,揣在袖子里暖乎乎的还有些烫皮,对于老板爱看热闹少待包房,又基本就是找个地儿瘫着的行为见怪不怪。

    “这儿寒,其实您还是屋里待着舒服,实在不行您往炭炉那边儿走走也好啊。”

    老管事递来张绒毯,给盖在了腿上,边掖着毯角边到。

    我听了笑笑,眼珠一转歪头看了过去。

    “您没听对面那饭馆老板的吗,我就是个妖女,当然得多沾沾人气儿,然后啊——”

    藏好自己的尾巴。

    渺茫三界,有一庙观。其隐于世间,无迹可循,名曰千灯观。观内仅奉一神,传为八百年前风光无限羽化登仙之仙乐太子。闻其飞升之时仗剑执花,雷雨大作,风姿绰越亦无人能及——正谓“绣罗褑子间金丝,执花仗剑他自逸。”

    观主乃今世四绝鬼王之一、鬼市城主血雨探花。其为鬼落拓潇洒,筠心而松性,金采而玉相。穿那仙乐太子在其行遇屯厄之时,曾舍身救其性命,感念至今,自不得忘,故修此庙观以彰其诚心感激之意,后在中秋之夜为其明三千祈福灯盏。朗朗紫虚,唯见一人白衣飒沓立于灯前。

    后界大乱,铜炉重开,分离别散,各有归路,待尘埃落定,白衣谪仙便隐于太苍山,候一红衣少年。春栽花树,夏望花开,秋悲花散,冬迎花归。苦苦守候,终候得心上人共婵娟。而后二人再次明灯三千,为君祈福。

    千灯观为三千明灯之供奉贵地,故命名曰“千灯”。此便为千灯观之来历。

    “而后,吾与三郎便居于千灯观中,朝朝暮暮,唯愿与君一人共白首。”

    语罢,理袖垂首作揖,闻听者窃窃私语,论起己之身世坎坷,爱恨离别。听之不由得颊染微红,羽睫低垂,默然许久继而开口言道:“…吾与三郎同琼佩之日照,共金炉之夕香,已是赐渊令之缘矣,又何来艳羡其他。”

    “是矣、是矣。”与己交谈者乃为上庭一不起眼之神官,虽是不熟,亦能感己之用情至深,.愿君共其朝朝暮暮誓不渝。”

    “自是。“抬眸颔首,微退一步朗声开口,“多谢分忧,不胜感激,先行一步,在下失陪了。”

    那神官亦面带浅笑温声开口言道:“官赐福,百无禁忌。”

    时而夜中,星殒如雨。

    云母屏风画烛映影深,斋己濯身素净白衣人。待己卸了惫色提膝上榻之时,忽觉帐内幽香四溢,偶觅寻香去,锦帐入氲氛。-双玉足于灯影遮掩愈显美感下,赤红锦被铺展于其下,愈发映衬其玉滑无瑕。

    榻上侧卧着一赤衣少年人,望其年岁约十有八九,生的丰神俊朗,容貌庄姝。衣胜红枫,肤若白雪,一只墨色瞳眸映烛火之摇曳光辉,另一只则以玄色眼罩遮掩。乌发略乱散于榻上,右耳边一颗赤红色珊瑚珠尤为显眼。项上悬坠一银制环链,臂上亦为银制护腕。望己上榻,其眸中笑意不减,轻抬右腕伸手拉住己臂,拥己入其怀,似是故意责难般勾唇言道,“哥哥怎的归迟了?“

    “自是上庭之事务繁琐,无以应对,以至于有些手忙脚乱,故误了时辰,愿三郎莫要怪罪才是。”已是明了其心中所念,故依了他的意,伸手解了外衣搭于床头,只着薄衷与其相拥。触其微凉肌肤,只觉安心,遂抬首轻触其两片薄唇,弯眸浅笑,“虽我知三郎必不会因此而心存不满。”

    “怎的不会?”那人垂眸亦轻吻己之薄唇,不怒反笑开口诘道。虽是玩笑话,但依然言之让已不忽心反驳其所言,“哥哥近日去上庭之次数愈发多了,这观里已是冷清了些时日。这怎叫三郎不生妒心?”

    “三郎怎的还要同谁争风吃醋?”闻言,不由得哑然失笑。本以为其性潇洒不羁,应是不会如此,无奈即使平时落拓,在这般事上仍是不由得半分退让,“罢了,若是三郎真思我难耐,那便不回上庭了,在这观里陪着三郎可好?”

    “那是自然。“那少年勾唇一笑,伸手探入己之衷衣,轻抚玉肩及至耳边低声喃喃,“哥哥,今日归晚可有补偿?”

    面颊飞红,自知翌日必得又无法下床便略微带了些推拒之色,“自然是有的,然三郎可否轻些?”

    未闻其答便已溺于欲海无法自脱。

    只是一场云雨便使己难以抑制内心之情感,自是心绪动荡。

    赤色鸳鸯锦帐,-双玉人四肢缠绵,无不快活。

    “玉帐驾鸯喷沉麝,时落银灯香满地。锦帐寒被窗拂曙,筠笼熏火香盈灭。”

    翌日自是无力下榻,只得安于其之照应,迷朦中却只闻其需己一吻才可退其势,这才察觉己之身下仍是一片狼藉,艳丽淫靡无比。望其渐扬唇角,不由脸颊飞红缩于君怀低声嗫嚅:“三郎莫要如此,本已羞于此,又何要故而提起。”

    “哥哥笑了。此乃哥哥昨夜未能如三郎愿之酬谢。“那少年以臂支首,侧卧于榻上,只着薄衷坦露胸膛,其上淡红色之抓痕让己不由得更为羞涩。自知是昨夜有些逾矩,不经心抓挠上去的,却仍是心怀愧疚之意。只得探首轻吻了其之薄唇,颊飞红愈发明显,已是藏匿不得。

    “如此,可下榻梳洗?“吻毕即垂首不语,许久才低语开口。

    “不可。”那人眉目含笑似是揶愉之色,抬腕轻抚己之鬓角,敛了瞳眸而后在己颈窝轻啄啃咬,留一红痕。

    闻那人又改了心意,心中之羞涩之意不由得愈发浓郁,自知此晨早又不免折腾一番,便佯怒,蹙眉敛眸略带不满嗔道,“三郎怎的如此?俗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况君为鬼市城主、绝境鬼王,自是群鬼之表率。怎可如此言而无信?“

    “哥哥,我何时过吾为君子?”话音未落便复入他怀,只觉耳鬓厮磨旖旎至极而又羞了不言。其视己无异意,便欺身吻上一番云雨。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自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须知府上早添了赤红灯笼,灼灼耀目。光彩艳艳。幺弟课业归来,粉面桃花,便出口一句“年快乐”,亦令己心下多分欢愉。

    糖糕棕红,方出炉飘甜香数里,赚了数人艳羡。喜自心来,请罢父母安,携他出门游。

    长街十里,红尘味足,一载便又过,淡红深红染透四铺五店,酒旗映殷色,幺弟睫宇扬扬,目含喜色,径直去向那处贩糖铺。

    “兄长。”

    瞧他偏首兴奋指彤彤糖球,循去察亦觉诱人,道他孩儿心性未改,不妨也做回孩童。掷钱两来购得一人一串,再讨得碗红糕,欲赠友人。享此童子趣味,亦是乐哉。

    拙人谁敢解?愿赤诚如斯。

    幼时临近年关家中人人皆有事在忙,独我与弟弟无事可做,又不敢去佛堂扰母亲清净,便常常溜到街上。街市人多,叔母怕出了意外一向不许这时出门,只是少年心性只当耳旁风过,不甚挂在心上。

    街上往来人多,商贩铺也比往日多了一番,这里转转那里瞧瞧,一日轻易便过去了。所幸不曾出过意外,每每回去,日已西斜,叔母总等在门口。我二人卷了满袖寒风扑过去,她被惊到,赶忙唤了丫鬟领进屋里摆上火炉。不一会儿又端来两碗温汤,那汤许是用甜枣煮的却带了些许辣,喝过后暖和了许多。

    少时不知是何物,待得入了军营喝了浊酒,忽地忆起这味道来。五谷杂粮酿制成酒,叔母应是拿红枣煨着浊酒吧。想来又好笑,那时还便在不知不觉间饮下不少酒,如今对着酒碗却觉得难以下咽。

    今又临近年关,却再无红枣煨的酒,将士们空对着长风饮浊酒,对着斜阳念家乡。那便待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得胜而归定有清酒相侯,那时便要再麻烦叔母煨些酒了。

    灯花“噗”地炸开,轻笑着又落下一枚棋子,对方败势已定,再苦苦挣扎仍是无益,托之策心中已是有了数。

    只是在街上同师弟师妹一块儿走着,忽然闻到一阵酒香,便顺着香味走去,是一个老叫花子喝着猴儿酒,于是上前搭讪“这是什么酒,好香啊,我能不能喝一口。”老叫花笑了,这是猴子酿的酒,名叫猴儿酒,还抓了一只猴子。这酒香实在按捺不住了,对老叫花道“这猴儿酒就给我喝一口吧,就一口,绝不会多!”于是接过了老叫花的酒,一仰头,借着自己内力好,一直没听见响声,老叫花也急了,看着酒葫芦,想着这一口可太大了,也不知这酒还剩下多少……直到这酒葫芦被干了个底朝,这一口才喝完,老叫花一看,这酒没了,于是追着自己追了半条街……

    一阵你追我赶后“停停停,别追了,看,前面有家太白楼,我做东,请你去那儿喝酒!”

    到了太白楼,喝酒喝得正起劲儿,突然来了四个人,哪四个人?分别是青城派的侯人英、洪人雄、于人豪、罗人杰,合称“英雄豪杰,青城四秀”,听见这四个饶名号,心里不高兴,非要上去惹事,遂上前大喊“猪狗野熊,青城四兽!”那四人一听也恼了,上来就要打,自己便喝了口酒,走上前道“久闻青城派威名,听你们青城派有一招叫甚么甚么……”稍加思索便脱口而出“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是不是啊?”青城四兽听了,顿时火气就来了,四个一起上,却被几脚踢飞了,正好是屁股往后滑了出去,果然是“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惹完事后,又四处瞎晃悠,这件事情要是被师父知道了,肯定得有一顿罚了。

    一人,一剑,一壶酒,恣意江湖,快哉!

    一袭白衣,一柄长剑,头戴斗笠,嘴角叼着一根草,乘快马,披轻裘,至一酒馆中,寻一位子坐下“二!来两坛好酒!”

    酒送来了,揭开盖,倒入碗中,一饮而尽“好酒!”饮罢不禁感叹,遂举起酒坛子,仰头豪饮。

    忽见一人匆匆闯入酒馆中,后跟着一帮人,见那神情,绝非善类。那汉子身法虽快,却也寡不敌众,遂提剑上前助其一臂之力。

    长剑出鞘,剑锋虚晃,见一道白光萦绕,仰头将坛中酒饮一大口,酒坛子往上一扔,长剑直刺,那身法快如闪电一般,其中一人还未反应过来,早已一剑毙命,酒坛子还未落下,接着身子虚晃,长剑刃上白光闪动,又是一连惨叫声,又有几人应声倒下,手一伸,稳稳当当接过酒坛子,酒一滴没洒出来,仰头,又是一番豪饮,以酒意,衬剑意,酒兴衬豪意,剑意衬豪情,这一仗可谓是越打越痛快,剑锋指处,无一人不倒下,倒下之人无一人不身亡……

    这回,那帮恶混也被杀得所剩无几,见势不妙,便如丧家之犬一般逃了,那位兄台也看得呆了。片刻之后,总算回过了神“适才多谢兄台相助,承蒙不弃,弟做东,请兄台酌几杯。”闻言毫不犹豫,果断答应了,遂两人对桌而坐,唤二上了好酒好菜。

    “话,方才那一帮人是何许人也,为何死死追着兄台不放,兄台又究竟犯了甚么事儿才被这帮人追杀?”那人摇头,叹了口气“此事,来话长……”见人神色有些迟疑,便道“兄台若是不愿,那就不必罢。来,干!”将碗举起示意,一饮而尽“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