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网游小说 > 保护我方小僵尸 > 第三十二章 ——山河故人(十五)
    携三尺青锋掠风踏月过那浩荡黄沙至西北。刚柔相济脾性结四方枭雄,也算在绿林堆中风生水起,识得个女英豪,众唤她:酒娘子。我嗤之以鼻,行这江湖,凭借一碗醪糟倒不如回家开个酒坊。后持了破邪寻她比试,却被剑抵颈间,寒铁激汗毛立起,终意识到自己可笑。便三番四次登门请教,成了她那常客。

    夜沉沉,风寂寂。灯火如豆,也将这屋子照亮了。灯投靡颜,见她眉眼温软又带着几分豪情飒爽。我为她倾壶注杜康入碗盏,她轻语道谢接过后,垂眸饮着,春尽方抬首视我。我俯身看去,那双滢滢水眸细细盯瞧我,专注又可人。似醉非醉。赛雪肌肤飘上一层粉,眸子水朦,任由旁人瞧过去都是一幅娇女醉酒图。但她提腕落碗,干脆精准,又似未醉。金波醉人劲我自是知道。饶是她,一盅下去也只得昏沉点数晚月。但却不晓那饮酒之人能这番凭借娇态醉我。窥美人醉姿胜下好酒三分。然古人诚不欺我耶!

    唇染绯,齿皓白。叫人不住想一亲芳泽。也确实这般做了。伸指勾了她下颔,触手温滑细腻。低首擒唇,撬齿细品,唇舌交缠,津津酒香亦入我口。恍惚觉得我醉了,醉的不轻。因动作略烈,碗盏落地迸溅琼液,叫我醉梦中起,唇齿离她。怔怔看着人,双手握拳。半晌拾了剑夺门而出。

    历了业火,何惧焚。

    背后这方寸清风是我此生珍重,作副杀相待你又奈我何?蹙眉冷睨来者堪堪起身,扇首即刻点额念诀,衣袂纷纭结就法印,以水凝作利箭百支,搭于透明弯弓之上,阵阵生冷颤响亟待号令。

    “水来!”

    不想一席玄袍下指关苍劲骇人,竟只手抽去水龙铮铮铁骨,水师扇霎时兀自离手,扇面自个中断裂开去,其上沧浪波纹狂乱半晌、挣扎翻涌,生生耗尽了灵息。杀意铸个七分也未曾撼摇他一分,反是被利落卸去利爪,震惊之余方知来者非庸,出于权宜之计方才敛锋一时。面貌渐趋清晰前尚怀希冀,却是一句迎面冷嘲,宿命因果鲜血淋漓地自那齿中咬出,惶惶点醒百年好梦。

    换命一事过后纵是算无遗策,却怎知鬼王现身,竟是来讨命债一二!

    难逃、难逃此劫。响头磕个十余遭,换来眼瞳失焦污血零落,一身反骨尽数折碎于祭坛之下,命债一笔横陈在前。血海深仇炼作生锈钝刀,到底渴腥得紧,锯齿锈迹斑斑直指咽喉,一如那双杀意冰冷的眸,嘲色珊珊要见我命丧胞弟刃下,不死不休……当真是,不死不休。

    青玄……白话真仙锁你命格,既然不渡你,我便逆。我究其一生也未能解开这孽缘金锁。孰是孰非谁能道尽个所以然?却是不论是非,我终究要原原本本地,将命债还清。

    半生苦渡,不得善终。

    且瞧户笼悬,参星邀月喃。凄凄随影身,壶酒醉梦沉。喟叹浮世万千不由心,痴念凡尘枉沉沦。不由衷!

    踏碎蹒跚步,举酒对月明,眸深醉意浅,东风不请来。青丝散肩上,随风舞飘摇,乱世叹复叹,君归期为何?

    怯生蓬勃意,一枕黄粱梦。四海随心客,子规不知意,自哀去!随忆繁华景,笙歌笑金糜。徒身伴酒影,不入格世人,南墙不解意,乱世配佳人。东风笑某某,黄土盖骨尘。复踏人间归过客,任凭书语道古今。青灯古佛为情了,言何?

    罢!罢!罢!枉这一遭。

    “身披白雪意,四季无改心。”

    一望便闻簌簌响雪声。

    束袖利落交织红白靴面不染纤尘,领口端正系上少年人如春风缠剑,踏万水千山也攀渡蜀道不觉难,抬首见雪色浑然,双掌翻搅江湖惊浪。无形剑气任我纵横地之间逍遥游,筋骨铸相看假真时真亦假,虚虚实实又是哪一处锋锐惹得谁心中惧意味?挑眉拉扯肆意笑意逐眉而去,在纠缠交错里一柄龙吟不绝于耳。素影苍茫斥乾坤如是常轮转,可堪抱剑携风雪随我身,一路渡大江茫茫剑气随潮起潮落,纷落散成漫星雨,横腕起手压墨色,断江泼云自命风流,信步一踏身后江湖万丈浪涌,分毫不扰我百种剑心,光怪陆离众生相,无一是我无一不是我,谁能看破心中求,凡夫俗子不屑于多言半句。

    偶见明月冷如玉孤空独悬挂,夜色皎皎洒坤山名锋,林木倏摇散何种叶影交错一一落入眼,乍然挣鞘雪影割裂清浊二气,唯月照我侠肝义胆,倜傥倚林风肃肃披沐流华,剑指轻落裁霜雪寸寸春消,来听金银青台飞练舞空横出坤山震肃——右掌划过并指搭剑鞘,触冰凉一瞬堪破浮云流水,在茫茫月色之下豪情肆意驰骋,心中剑凛可压一切,唯有凭心驭剑舞!何不忍同秋霜春雾种种磋磨。

    扬眸忽与剑锋一同光芒大盛,在深渊前一步踏跃腾空凌霄去,独独搅乱乾坤一剑倒错乱春秋。信步游走如驾游龙,身似一叶飘摇却震江湖,口诵剑歌轻易身形缠错间荡步已出数十里,我观风月自山形,郁郁嵯峨重楼踏,披风沐雪灼灼寒影翩然来。

    非是谪仙,是人间少年穿冬来,三尺雪压身,独独抱剑。

    心中法又怎能一招透?眼看局势已经渐入绝境,环顾四周开始迅速分析成员组成。对战力量凭我与琉璃与白那般心思纯明的人终归是少数,大部分饶羞耻点该是难以揣摩才对,不过若是遇到我嘛——心中已经有了方案,挑唇勾出笑意深不可测,冷哼一声之后迅速撤身徒光圈之下,光线倾泻而出照周身熠熠生辉,狠话已经放出去了,接下来便欠一句衣不惊人死不休——

    烟雾散去后抹胸赫然展现在众人眼前,长裙高裁露出大腿外侧若隐若现,眼妆挑凤尾又不显得张扬,略浓妆感恰好彻底遮住最后一丝违和。薄唇微抿挑出樱桃色泽,泛着水光的眼波荡漾中自成风情万种。发丝斜绾髻松松半垂,几缕青丝坠鬓侧,更添出水芙蓉。足尖轻旋带动衣袂纷飞,双臂开合如蝶翼旋回,在众人肉眼可见的夸张神色中自信地半闭目,将一个俏皮眨眼飞掠送出。

    “可惜,能为我鼓掌的人都不在了。”

    并非心中坦荡就能笑到最后,而是需要羞耻的点异于常人!故作遗憾的话语显然昭示最终胜利已经在握,抬首环顾空空荡荡的一片,感叹这衣上的熏香果真没白买。

    紫金炉烟袅袅,掌心紧扣住一方,眼前便浮现她笑颜。情绪之中隐约波动再起,不清道不明,却也隔不断忘不掉。是师徒情谊,也是知遇之情,风雨飘摇前路无望时,她如执一点明灯而来,如沐春风。短暂温柔不过是幻象罢了,她凶起来或冷言冷语,时时刻刻又惊醒着内心。所以……是从何时起,情感所向调转方向,心中涟漪是因她起。唇舌间分明索然无味,却在念起她时,甘如蜜糖,连眉眼都柔和成水。兼程一路沐长风,方至深深清院台,未及拂去风尘满面,已是听到来人脚步声,心中一动,慌忙抬首目光正遇,她襟上紫雪衣袂当风,仙帛玉带一路飘摇,两人……愈近。

    –这还是我师父吗……原来她会迎…

    这般模样?

    心中有什么悄然改写,初遇时必不可能想到会有今日。改观在逐渐发生,心中更是在惊醒后察觉,原来这并非梦一场。虚幻之中骤然触碰到真实,一时间竟是感念赐。世事炎凉春秋轮转,地皆远渺,泠泠七弦响心音。一步再进,呼吸相错引心底震颤,紧张与冲动持衡较量,垂眼微低颔欲俯身落吻,却冷不防被她吓了一跳。怎会是这种发展!掌心护扣的师炉被人欢喜接了去,接着便是一番惊喜夸赞。心中不免也起了些许得意,但终究被失落占了上风。挪步凑近几乎贴她肩背,半是委屈半认真地出声。

    “……于情于理,都该关心一下吧?”

    ——还想要什么,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来啊”

    欢喜的情绪已经表露无疑,此前种种嬉笑怒骂,此刻都化无限温柔。误会也好喜怒也罢,唯情字不可辜负。双臂轻抬环她双肩,微微收拢。闭目鼻尖蹭上她发丝,埋入一片如雪温润。

    喜欢就是喜欢,无需再多掩饰。

    那人念叨着居住的地方在一处高山之处的一座迷宫之中,迷宫出入方式吾基本靠飞行,并非没有出入之门,只是……吾找不到它的入出口。

    几日前因不知何处得罪了雪神,被其施法与迷宫,使得大雪封山,入眼一片白色,一时无法找到出去会友的路。

    期间总会被友人传音,问起缘由,因尴尬不想让其知晓起因经过。只能推辞不便出校

    本以为想要出去,必是要等到雪神想起,如今看着殿中的几位兄弟,心下扶额,一切皆在不言郑

    倾四人之力破了雪神的结界,看着迷宫的殿外鸟语花香的世界,心中难得的畅快淋漓,耳边兄长揶揄的神情问起,为何落的这般地步。

    闻言细细想来,——吾也不知因何得罪了雪神,毕竟记忆中的雪神不会这般记仇!

    夜色笼罩,窗外堆了层层瑞雪,寒风引织,将雪夜勾勒至尽。夙夜间,点点灯影摇曳,将京户建筑上增添了几丝暧昧。

    独坐窗边,嫩弱细指捻起酒杯,指甲环壁刮绕几下,衣袖遮挡缓缓抬头,浆酒入喉暖嗓。倚靠窗边,伸手一抽头上玉钗,墨发流淌至肩上,寒风吹拂,发丝萦绕。

    直至脸上泛出几抹红晕,翘起睫毛生出泪光点点,手背轻轻拭眼角,似有几分怜爱之意。身子骨一软,躺在人怀,捻起发丝绕在耳后,眉间下压含情脉脉,闭眼任凭泪珠滑落。皓齿咬唇双手勾人腰间,风引雪花飘入肩骨,轻轻颤抖往人怀里又压深了几分,坐人腿上脸颊轻轻靠在人耳,贪恋似的蹭蹭夺取热气,手指拿捏着酒杯靠在人嘴边,一股脑给人灌下去舔舐人嘴角留下的酒浆,然后埋入脖间装作害羞不敢抬头看人,娇弱的身子骨塌在高大的人怀里,故意更多的露出肩骨冻得泛红,不依不饶的亲吻人嘴间玩笑般的举起酒杯,自己喝一口向人嘴里传递酒浆。

    腊梅开的晚,大雪压下枝头,簌簌的全落了个干净,摔了个香消玉殒,双手蓦的发起抖,鲜红的新衣滚落铺了一地像哽在喉头的血,先下一步的悲痛起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花了很久沉淀下来稳重不通人性的性子,一霎时便分崩离析,露出了最茫然的一面。

    灵堂简朴的过了头,就是人以前住的屋子,这里朝阳好,下午还能晒晒太阳,我斥他慵懒,他也就笑笑不言。现在像是随便扯了两块布堪堪的挂在上面,便是送他走完这一生,以前避免这病秧子受了冻,屋里炉子总是烧的暖和里面木柴一顿噼里啪啦乱响,当时还嫌弃人娇气,惹得自己每练完剑风尘仆仆还要赶过去砍两趟柴火,到如偿所愿闲了下来,心里却全空了出来。豁拉开了一个口子,一大捧心血就这么稀里哗啦的砸在地上,什么都不剩。死寂的可怕,又是一副赌气模样蒲团甩在一边,对着硬石板站立不稳似的直直的跪下去,磕的一声闷响,用几乎微乎其微的声音声的念叨到。

    “师傅,冬又快到了,你知道有多冷吗?”

    “你第一次带我上山,完全不带脑子,连件衣服都不给我带,我一个人穿着单衣被寒风贴着皮肤刮过去,冻得直哆嗦,又硬是要倔着一口气,死活不肯往你那边靠。你拿我没辙,只好把狐裘解下来给我。你那时候身体就不好,惹得咳嗽风寒了好几。从那以后我记得提醒你要备些衣物,再后来年年都是我去置办了。

    你喜欢看的腊梅开了,我给你挑了殷红色的衣物,配上去很显眼,也不怕师弟去找你时迷了路。你穿着也能衬衬脸上的血气,看上去也多零活气。

    膝盖处冻麻聊痛终于攀了上来,搅和着肺腑,灌的一阵掏心挖肺的苦,把人从心里连皮带筋的抽了出去。盯着人脸呆愣了许久,回过神来,忍不住抖动起肩膀,一只手捂住脸低低的抽噎起来,摸向人雪白的衣袖攥紧,发现只剩下一片冰凉,与记忆里截然不同。忍不住嚎啕大哭,终于在多年以后再一次悲赡如此情真意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