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网游小说 > 保护我方小僵尸 > 番外篇——应思量
    正午辉撒漫檐拢街巷,炙覆薄衫额沁汗,蹙眉以袖拭额,眸瞥周遭聚众熙攘,复观阶前伫窈窕,望那倩影豪迈跨步,柔荑抵腰扬颚目视焦躁众影,怒喊斥耳敛眸轻捂,遂缓步前迈启问,得答复,众言嘈杂绕耳畔,惊鸣鸟雀纷飞离散,落羽随叶悬空,湮没地间。

    是不是这个。

    少年音至,脆声青涩,年岁正当。巡音而望,蓝衫翩然。眉眼含笑,若敛星耀于瞳,举臂高扬众影两散开路,众目睽睽其跨步于前,窈窕折腰伸臂请入,欲阻美眸瞪来,厉色尽显。观其影渐远,未得见其掌中笔墨之物,终归不甘,蹙眉思索转身伫街,瞥熙攘四散余寥寥数人驻足。

    静夜如期至,顺廊而往。虫鸣窸窣落耳,檐铃脆音作衬,雀离留羽轻落为舞,晚露覆蕤叶,宛似娇娥携春袭身畔,绮红栏杆欲截漫来月,仍余星辉落长廊,月叩窗。整着装,缕青丝,喉轻咳,抬臂指叩门,倏而响斥耳,抬眸乃俊朗身影,眸神慌乱唇微颤,抚心绪,沉声吐语。

    忘川河畔怨魂哀绝,墨云翻涌若滚滚无垠之势,霎时白浪滔,银光乍现耀满魔界苍穹。闻将兵阵势浩荡,列兵整齐划一静立云丛。抬眸静视领军之人,来人一身雪衣战袍,悬身云端颇具帝王尊势,墨发束簪加冠,银铜护肩立身握剑,白袍迎风猎猎戎戎孑立。

    领将万余人,胆敢来战本尊十万魔军。嗤笑一声,抻臂运力点足飞身而起,足踏魔云掌握凤翎,剑身通体澜彩灵力燥起。厉眸阴翳无光,紧锁身前对立白袍战甲之人。抬臂挥剑刃光乍寒,剑锋如箭直逼人面,掌握剑柄目淬血光,周身魔息翻涌如潮,墨衣铠袍张扬肆溢。唇动出言,声色不平:

    “你几次三番置我于死地,无所不用其极,我活着,竟让你忌惮如此吗?”

    视人握剑竖立身前,右掌运灵覆诀其上,水系灵源自人周身肆溢注落剑身。人潭眸深邃隐含恨意,不复昔日温敛柔意,周身清冷之息更甚。眯眸冷对,心下凄寒罔极,静闻人语,字字诛心般烙印入耳:

    “你逆复生,堕入魔道,本座身为帝,本就应当顺应命,铲除妖邪。”

    横剑对决,穹顶之上霹雳万丈,抬掌引动琉璃净火破空而腾,赤光泛滥燎原之火流窜皆犯,燃六界寂寥,化万物荒芜,皆为诛之不留一生。戾言决绝漠而对峙:

    “巧了,旭凤此生最不服命,今日,偏要逆而为。”

    语尽只身独立断魔崖之巅,闻狂风猎猎呼啸,刮面侵袭不留余地。斗篷覆面黑袍翻转掀扬,剑眉无争厉眸赤血阴煞,薄唇如刃淡漠无痕。

    霹雳万丈电闪裂空,号万骷百鬼哀怨之厉,雷鸣嘶吼无休撼震地,召千魔万兽狰狞作态。灵力自丹田斗升上至百会,双臂侧抬聚灵团绕掌心,令掌心灵气斗转逆行,周身魔息流窜于四经八脉,琉璃净火作引生莲开九瓣。

    霎时云色万变幻诡谲异彩,山崩地裂之势前兆即显,振臂平掌怒挥,双掌琉璃火莲交汇合一。莲态烈焰生生不息,莲动之行引得波涌滔,毁灭地妄燃六界。忘川幽冥悲啸可怖,噬残生灵无尽不止,嗜血之欲如蚀骨之毒蔓延整个魔域,万魔俯首拜叩,唯尊马首是瞻。

    “众魔听令!违者皆斩,杀无赦

    刀客站在十里雪色之外,两手夹着缰绳一扯,便挑出一声长啼撕破这满目苍白。他摘下斗笠,高束的发冠已经有些乱了,细碎的几缕紧贴着面颊轮廓,间或点缀零星的冰晶,我瞧不清晰,只道是星子从上滚他脸上,熠熠闪着弧光。

    但光不劳风吹散了。一声猿啸,两兽奔走,三雁归南。太行山的寒冬多怆然,我于此沉寂了数十年载,一下子还真吐不出个字来,喑哑着嗓子嗯哪两声,又拿手比划几下,无果。于是这样连问也省了,只往前去迎来者,玉扳指握一把缰绳拴的寒风,麄糙毛草勒在指缝软肉上,有半掌殷红,再摸上捧腊月初七的雪,便凑整一手。刀客先愣神片刻,便跃鞍下马,随着劲儿一松:大雪封山,阁下能否借宿一晚?

    他操一口中原的官话,里还混着些杂七澳味,南边的软糯北边的厉,都跟他舌头一砸跑出来。我慌不忙点头,请他入内暂歇,又烧两壶新雪泡茶饮,直至润开嗓子眼那一口冰气儿,才终于别扭问了出声。大侠打哪儿来啊?

    ——想是这样想,出来又是另般滋味了。“侠”念作“虾”,“哪儿”成了“蔫儿”,更别句尾本该一挑的“来啊”,就只剩下个“哎”的音,不提刀客满脸茫然、牛头不对马嘴地接了句名号,就连自个儿都听得脸上都燥,这贸然一开口,还不如鹦哥学舌的好听哩!露丑露丑,想我太行客好歹也是名动一时的人物,隐居数十载,竟然直接栽了个跟头。罢了!现下是怎样也不肯开口在话了,我匆忙取来纸笔和砚,伴着磨墨的碎声先歪歪扭扭自报家门,太行客周峦,字扶山。

    刀客点点头,应曰:野鹰。

    曾与一许琴箫风流。

    奈何迫入贼斗江湖,身不由己,暑寒相推。今祸息乱止,宵匪皆诛,风波既定,自当星赴云程,断无骞期之理。

    竟夜骋骏,戴月逸驰。惊尘青衫舞掀,偃如飒飒风校微茫旦昼东方未曦,遽临梅花约地。

    晓阳疏跃,晴梢映晃。勒掌锁缰,敛马饮涧。掬水俯溪泼面爽神,眸影尽放云波泛潋,粼粼溅光。宇澄朗,长风灌带粗薄衣。纵步践期,直入飞琼漫胜境。

    雪域冰湖不失为一处邈世遗景,数年来厚雪压覆飞鸟销迹,清莹泽水宛延,霁色澄映。泱泱百里寒木不凋,崭崭银树霜枝,峥嵘颇甚。

    曳鞋踩雪,皑絮纷落衣肩。拧眉聚灵川,濯濯童山皆抛却。抬袖抵去大半行风,雪涤布衫冷硬磨人,举目迥望,地闭凝,沧溟负远。扯及心中愧怍,并生上几分。

    愧那早候之人,凌寒苦等。

    骤罢意兴忽浓,抽侧箫旋执,附唇长吁,旷调悠扬。将那翠管泠越之音遥递九霄,拂来霏霏漫耳,衔来玉轸金徽,澹澹雅荡,遐迩一体。

    云起雪飞曲偕致,飞絮独难掩眸中神采,狂喜溢眉。茫极万象寒色,徒暖融在心。稳惬持管扬唇,十指踩着箫洞悠然翩跹,畅节放律,赴曲迭和。

    笑傲江湖曲,豪旷铮铮,恢恢快悦,谱自曲刘二辈,纵钧广乐也当媲迹比肩。

    “欹嵚历落从人笑,潦倒粗疏我自真。”

    独身浮泛江海,全不胜琴箫相契,度一曲意绪风流。

    幸今琴音至,行途无几,后可步步同趋。

    偌旷景,冰湖湛清,清洌可鉴一双人影。

    俱松衫襟带,俱风神疏朗,迎眸两立,双双笑睃。

    “久等。”

    雪落地无声。

    推门只觉得满目雪白双眸刺疼,阖眼缓了许久才有所好转。睁眼发现早些前来时的痕迹早已掩于雪下。抬眼远望却被四面围墙挡住,转眼瞧见墙角立着那株梅,满枝负着白雪也压不住的高傲凌人独自开放。

    思绪随着此树不知到了何处,似是听到平日总端着傲骨的那人颤声恳求自己定要送到时的声音,似看见他将物品给自己时他那被血液浸的殷红的衣袖,又似是看到临行前那红衣少年本是风华气傲一人却难掩担忧的面容,见他启唇,耳畔似响起他有些不容反驳的语气:

    “早些回来。”

    这般幻听,登时收了思绪抬脚欲寻地方将屋内那人安置,忽觉哪里不对劲,收脚细观才看出原来是一阶台阶已被雪覆盖。眉头蹙起,如此一来,想要处理这屋内此人或早些赶回都非易事。

    一思量,走下试探雪是否厚实,倒算能走,可若是再重那便很容易将两脚陷入雪中,困不得校更别提若是带个屋内那人。雪白的晃眼,眯眼瞧了眼墙边那抹红决定转身回屋找个能用的工具。

    四下寻找,没过一会倒是找到个看似能当铲子铲雪的东西。多年未用使得上面铁锈侵蚀,打量片刻也没看出来是个什么东西。随便使了两下到还算方便,也没太在意,能用就校

    一铲下去,意料之中铲子被没了一半。无奈之余还不忘再次轻叹一声不到一个时辰竟是下了如此厚的雪。如此一来别铲出路来,铲不铲得动都是个问题。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想来是带不了屋内那人了。按以往来讲,定是要留个半个多月将事情处理完才罢了离去。不过如今家中还有牵挂之人,怎的忍心让其等待。暗道声委屈他几日,待过段时间再想办法前来处理。回屋内将人安排妥当后闭了门便如同来时孑然离去。

    事较妥善,只是离去时总觉这件事有些蹊跷,哪串不起来。一丝念头一晃而去,踏上归途归心似箭便不再细想,裹了裹衣裳专心走脚下的路。

    山石乱腾,煞气阴森之地,四处人不见,只于后头一位喋喋不休者,有是心乱。遂攥锦衣,奈束,无能为力。未失防备之意,低眸暗量四处,见只见那岩壁林支,大石侧立千尺,闻只闻那风号怒起,如栖鹘惊人,驰急云霄间。青冥昏,青砖暗,透鬼气愈迸。是何人藏于此,簇竟也留人。

    阴风阵,煞鬼来。声浪渐逼,尖锐刺耳之讥;浓雾缭缭,僻地旧识秽语。不消更闻,只一然晓只,如此之言语,呕哑嘲哳,除于他口,又为何人之口。

    敬文真君。

    可惜,可惜,只道是你昔时无限风光,与我百般嘲讽,何等下作之事皆做的出手,而今也不过被迫苟存在这等粗鄙诡谲地方。原我多年未寻得你,你原是藏于这等地方,皆是你咎由自取,皆是你应得。敬文啊敬文,你当你真真还有东山再起的日子吗!你终归是败于我手下,败于你最瞧不起的女子手下,败于我南宫杰手下。敬文,你要同我一对是么,好好好,我倒要瞧瞧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能耐。

    不自量力。

    面现愠色,渐更闻他句句怒言,有是心笑。倒也瞧瞧你自己,敬文,摸着你那少的可怜的,不,许是压根就不存在的良心瞧瞧,你,敬文,你有什么资格敢对我出“提拔”二字。提拔就是三番五次打着磨砺的名号让我给你端茶倒水,提拔就是留我至三更不见人转而传出去成了我南宫杰恬不知耻逗留至三更?上前一步,眯眸瞧那破旧石像,敛去心中怒气,只做平静模样,讽须黎,讽旧人,讽世道。

    只因我身为女子。

    “是问您的敬文殿在香火最鼎盛的时期,到的了我灵文殿如今的膝盖吗?!”

    瞧瞧你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罢,你心里可有气。我虽身为一介女子,可比你做的着实是妙许多,睁大你的眼看清楚了,我南宫杰在上庭受人敬仰司人事亨通掌平步青云的时候你在哪儿,你不过是匍匐着躲在这鬼气森森的地方苟活千年,与恶鬼为伴,堂堂前任第一文神落得个如此下场,笑话。

    “言语杀人于无形个,我以明刀回应,客气多了。”

    他言语更不善,冷笑闻语,他骂锦衣邪物,岂知他如今沦落也不过与慈邪物并提,锦衣仙躁起,“你可知叫他傻子,是什么下场?”

    灵力入体,积攒于掌间,携风席过,周身墨光流转,眸含杀意,陡然发力将那石像劈个粉碎,令人作呕之讥笑戛然而止,阴雾散,拂袖再转身。鬼蜮阴风又起,,冥冥昏,乱石碎乱,滚于杂草之中,人魂已无踪。讥讽,瞥碎石一处,万般不屑。对上错愕眼神,微微偏头回应,半晌雾散,终是大仇得报。

    于我之折辱,此番可算是尽数还清。纵我南宫杰恶贯满盈制锦衣仙灭须黎害人无数,可你别忘了,如今这第一文神之位仍是我南宫杰为先,是一届女子为仙。

    拟来复书新墨词,半卷旧轴须黎惊,一朝飞升入京,折辱君子骨,针线引溃军,重墨惹重明。灵气贯通道杰卿,文墨绝彩渡仙京,我讽旧识可怜应,世间不识卿,乘史成风清。

    咀雪含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