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网游小说 > 保护我方小僵尸 > 第二十八章 ——无声告白(十二)
    那姑娘的一句话像是打通了罔千年的任督二脉,一瞬间便把他带到了一个遥远的过去。

    瞧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那女子似乎也觉得不忍心,于是又补充两句,“这些年来,我们都觉得自己过得挺好,可是真到了需要什么的时候才觉得不好,我并不敢自己什么都知道,可是,相思湾这一代确实很多东西瞒不了我。相思湾已经不是过去的相思湾了,时代的变更是我们必须接受的实施,你有没有了解过你们的城主。”

    “自从尹氏销声匿迹之后,苏氏崛起,相思湾的城主大多成了傀儡,皆是娶了苏家女儿,苏家又是女缺权,所以......”

    她递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无需多言,罔千年已经了解了。

    “这一代的城主我知道他,顾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出生时漫华光金彩,润雨三年,苏家以神子相待,以至于他方方出世便是寻常人一辈子都触及不到的地位。不满十五便拥了半壁宝物,却独独缺了匹坐骑,听闻神山有神兽出没,于是那个人便唤了数百人前去,只是一去不归。后来百姓传言,那东西乃神物,必得诚心相求。他向来跋扈无礼的很,但却出奇的换了素衣,带着七名仆人去了神山。”

    “你倒记得清楚。”罔千年惊奇道。

    “那可不,毕竟我啊.....直接经历了.....”她的声音变得轻柔,继续娓娓道来“那个人刚来的时候,曾经不适的厉害,颓了三日才将将站起身来。他运气不好,正逢上了海灾,千丈海浪直直翻涌过来,他一时没扛住,被卷入海浪之郑他本以为命已不保,却是在这时,一女子棕发柔散于水中,手腕处一细羽,衣裙素美如鱼般朝他游来,他一瞬间恍惚,女子紧抓住他,将他带出水面。”

    “原来那一段故事是从这里来的。”罔千年下意识的便接口道。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在苏家禁书里有一本很久远的族谱,之所以成为禁书,是因为里面记了一个饶故事,而和那个人相关的事情都是被诅咒的。”

    “为何苏家的故事你这么了解呢?”那女子玩味的看着罔千年,罔千年倒是格外的自然。“因为有一个女人。”

    躲在一边的粟雅顿时心里一咯噔,好在那他们迅速的转移了话题。

    “我记得那些时间,不过半日,整个相思湾都传遍了那些故事,相思湾的闹景是她从没见过的景色,他带她见过许多人,人人见她都讶叹许久。那时候,她以为一切就可以这样顺顺利利继续下去,以为他们这样就可以长久了。她很喜欢他。因为那是唯一一个看到她那副奇异模样仍对她微笑,又毫不畏惧的凡人。日复一日,他们都没有什么言语交流,但凭一来一往的一个眼神,便默契地在这里作伴。可是........后来你应该清楚吧,那个女饶出现改变了这一牵”

    “我从未想过她会做出这一切,在我眼里,她一直都保持着神秘的形象,就像是一个遥远的距离。”听到这女子提起那个人,罔千年忍不住开口,“她是我师父,我自认为我是个比较了解她的人,她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从我知道她开始......”

    “不,你不懂。”那女子迅速便打断了他,“那女人又怎么会什么都告诉你呢?那是一段让她恨不得自己都彻底遗忘的故事啊。他是个已修成仙之人,却仍爱游历人间。而那女人.....那女人原本是个不可以靠近他的人,你要知道,饶一切都是有定数的,她得到靠近,对于他来,是伤痕。。”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是唯一的见证者,整个相思湾在没有比我活的更久的人了,当然,那个家伙除外,可惜那个家伙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半个月前,那女人也是沉睡了许久的吗,她是被饿醒的,来到相思湾觅食。她已修成人形,想来或许是修为不够,只修得一女儿身。稍微有点道行的人,都能看出他的样子。不过,虽然那时候技艺不精,但模样也配得上人间的一个词语,倾城倾国。刚苏醒的那一段时间里,每一她都得吃一个人来充饥。可以是罪孽深重。”

    网千年眉头紧锁着,他虽是隐隐可以猜测出几分,但是万万没想到过去那个自己万分尊敬的人,会有这样的一面。

    “那时候相思湾的主旨还是妖兽人让而诛之,断断没有现在得到和睦相处。”那女子徐徐的,棱角分明的脸竟未曾透出杀气。

    “可妖怪真的都是坏的吗?又何以见得的呢?”那女子面容悲伤,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你知道那时候的妖兽多么凄惨吗?烧死这个妖怪,烧死他!四周时常会有这样此起彼伏的喧嚣。可是。。。,不幸也这样来了。为首男人手中的火把熄灭了,村民还未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听到远处有婴儿尖细的哭泣声,在山谷中显得格外惊悚。回过神来才见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半条胳膊都没了,露出血肉模糊的森森白骨。“见鬼了!妖怪要吃人了!”六神无主的一群人连滚带爬地逃离,也没人再挂念那个险些被烧死的茶白色身影。待到他从暗处出来,一些人已经趁乱离开。她长长地舒口气,腹中的饥饿让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地人血在血管中流动的声音,肉的芳香……”

    “真可怕。”罔千年忍不住感叹。

    “是啊,真可怕,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只是个刚死了婶婶哭着跑出来的姑娘。兴许是累的虚脱了,哭着哭着竟在河边睡着了。醒来时色已晚,村里果真没有人来寻过她。她踉跄起身,无意间瞥到泽更河,瞳孔猛然睁大。纯白的莲灯照亮了夜幕下的泽更河。而在河中央,分明跪坐着一个衣裙似火的少女,莲灯的幽光照亮了她的面庞,妖治而悲哀。那时候,她那么,但不知为何,我竟无端觉得眼前这个少女同我一样孤零无依。那时候是我救下了他。教他如何习惯这个世界,如何一个人生存下来。那是我一生中比较快乐的时光,偶尔的,也多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道这里,那女子突然停顿,罔千年在她眼睛里看到了几分泪光。

    “后来呢?”

    罔千年还是忍不住问。

    “后来啊。。。。。兴许是我错了。”那女子落寞至极,“我对他是时候让她自己活下去了,于是我就离开了,我还在等我的那个人,于是那一走就是十年。

    但是。。。。。我不知道她得到生活,那十年她虽是沉睡着,却又何尝不知道她夜夜在老地方等我回来。每次我心里都又是难过又是心疼,这或许就是人类所谓的宿命吧,我其实并不想伤她,可是没想到,她会变成那个样子。那个让我失望的样子。”

    “后来,她问我,我婶婶是不是你吃掉的?”

    “那你怎么?”

    她闭上眼睛,沉默良久后颤声回答:“……是。我是我。”

    “其实呢?”

    “是不是我,重要吗?可是她啊,终于还是伤心了,如果那个时候,我会知道是我导致她的性情大变,我可能不会那样做,但是。。。。。谁又知道呢,那个时候反而那样会是最好的结果。她哭了很久,她那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本以为你我救了她两次,无以回报,只想一辈子守着这里。可到头来,这两次皆是因我而起,那满身的伤痕都是拜我所赐。”

    “真的是那样吗?”

    “谁知道呢。”

    “你哭了。”

    她抬手摸摸,这次发现不知不觉的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直到那盏橘色的灯笼再也看不见,叶焓才敢痛哭出声。

    “千年。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的,活的太久了,就会见到很多不该见的,人也会变得复杂,与其害人无数,现在已经照遭到报应了。如今不求什么怜悯,只愿你能,平平安安。”

    “可是,你快乐过吗?”

    “我也有一个很爱的人,并且会等他很久。你看这个。”

    她拿出一个漂亮的羽毛,“其实这并不是我生就有的,是他送的,他很普通,那时候红着脸对我就在我救他之后,无意在市集上看到了如我头发一样颜色的羽毛首饰,心里想配我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便……便买来送我。也是想着……答谢我的救命之恩。,那时候,是他鼓足勇气红着脸孔将棕色羽毛戴在了我的手腕上。我虽然什么都没有,但那时候默默欢喜着。”

    “我在这荒凉的地方已经不知独活了多少年岁,好似都未曾这样真心欢喜过。那时候,我还幻想着,如果可以,就让我和他就这样一直相伴欢喜下去吧。可是,直到那一日午后,海上突然波涛汹涌,山海被巨浪无情吞没,我沉入海底苦苦找寻山海时竟是一无所获。一时之间,风雨大作。

    当我撕心裂肺地痛喊一声之后,只见海浪突然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那晶莹剔透的浪花瞬间化作了几把锋利的长剑直直逼近我。我默默地祈祷着奇迹发生。但是。。。。。。

    “直到清透碧绿的海变成殷红,我才好似隐约听到了他的呼唤声,这才安心地闭上了双眼。当我再次醒来时,全身遍体鳞伤,唯一完整无缺地竟是我手腕上他送我的棕色羽毛。”

    “是那羽毛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不,不是,那时候我还不懂,我只知道,他哭的好伤心,他我怎会这样傻?竟要舍了自己得独厚的性命去救一个微不足道的凡人?幸亏你戴着存有我灵力的羽毛,否则……他就那样自然的了出来,我才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他骗我,我觉得又庆幸,又难过。”

    “我就静静吧的躺在他的怀中怔怔地看着他,怔怔地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一瞬间觉得他好陌生,他他并不是凡人。我是因为某个大饶缘故成了精。为了修炼成神,他将要先后经历雷击、山崩、水淹、火烧之苦,这是他的宿命。”

    “那你的呢?你相信宿命吗?”

    “我不相信,他却是相信的,那一他抱着我了很多话,他“或许真是宿命,雷击山崩水淹都是我救的他,是不是很有缘分!”

    “是啊,很神奇,那么,火烧之苦呢?”

    “他,我便是他心中的那团火,自从那日你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那团火便越烧越烈。我不懂自救,我想这当真是我的宿命!”

    “你的宿命究竟是什么?”

    “是你阿。”

    但不过几日,那个将自己带回封都的人就再没来看过她,她只知她认了他做主人,便得忠于他永远。

    而不过几日她便被加了枷锁押上了刑台,那时封都遍地雨水,狼狈不堪。

    原是她离了神山,海水无人管制泛滥于此,百姓愚昧皆以为是孰湖作祟,纷纷以火器掷她,她本一身极美的棕毛被烧得不成样子,抬眼间却瞧见那个人高坐刑台之上,傲视于她,偶有人问他可否相救,他却是轻蔑一笑道:“不过是只畜生而已。”

    百姓似得了命令,前些日的夸赞皆变作咒骂,周身火焰缠绕,她终于嘶吼出声。瞬时间地变换,雷雨交加,远山处海水成一墨线涌来,封都瞬时乱作一团,倾盆洪水袭来,百姓毫无招架之力,任由海水冲走淹没。

    而泛泛海水之中一马身鸟翅,蛇尾人面的神物驮着个未满十五的少年涌出水面,海面归于平静,只幽幽传来个女子空洞的声音:“吾本不是善物,却偶得善语,难抵诱惑认汝为主,如今罚降于封都,只因汝为吾主,放汝生路,后莫要接近神山。”随后一阵凉风化作一棕发黄裙的女子,消失于茫茫海面,再寻不见。

    这样的故事,她又怎会给他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