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网游小说 > 保护我方小僵尸 > 第二十三章 ——无处寻(15)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人群的嚷嚷声在火光中炸响。

    这是哪里,会去哪里………

    何忆的心也变得乱糟糟的。

    她一路跌跌撞撞,所到之处火花四起,树木不断倒下。

    那时候,人人都她是灾难的象征,人人都厌恶她,人人都想着驱赶她离开。

    可她明明只是何忆·······却也突然像传中的神兽一样了。

    她倚在树下,狼狈地喘着气。她明明没有错,她所象征便是如此,为何世人对她不是敬畏不是惶恐而是厌恶。-

    此次,只当是人生的历练了。

    “何忆,何忆,你看看我。”

    有个声音轻唤着她。

    “何事?”何忆叹了口气,反问道。

    一个的孩童从灌木内窜出,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

    “听你就是相思湾那个活死人?”孩童似乎有些怕她,心地道。

    “是,我就是。”何忆低头看着伤口,走心道,。

    孩童不再言语,倒是何忆沉不住气了:“你怎么还不走,不怕我把灾难降在你身上?”

    “你可没有那么厉害。”孩童笑了:“你要是那么厉害,为何还会被人驱赶?”

    何忆哑口无言,眼珠子转了转也想不出应答什么。

    “我认得你,你是前边殡仪馆的,可是你为何不话?我记得你们那里还有个大哥哥,那个大哥哥为什么很久没有见到他?”孩童蹲在何忆面前,晃了晃两个辫子,眼珠子滴溜溜地盯着她。

    这孩童好生难缠!

    何忆皱了皱眉,指着他的鼻尖道:“孩子肉最嫩了,我刚刚想着把你给你吃干抹尽了。”

    原以为这孩童会被吓到,没想到却是摇了摇头,嘲笑何忆: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吗?我记得你们殡仪馆好像不允许。”

    何忆瞪圆了眼睛也不出什么,气得转身就走,没想到一个木棍直直地砸在她头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底下也只有你这么个蠢笨的人了。”孩童朝她张了张口型,稚嫩的手却扯着何忆蹲下:“别出声,心被人们逮着了。”

    何忆只躲了一会便大敢不妙,将孩童一把揽入怀中便在树林中狂奔起来。

    风声拂过耳畔,却刮得人生疼。

    他也没有话,手紧紧地抓着毕方的衣襟。

    脚步声越发逼近,何忆甚至能够感觉到刀光剑影。

    “笨蛋!快躲开!”孩童惊呼道。

    何忆抬眸,刀光闪过,肩胛处的血不断涌出。

    她只顾着抱着孩童逃走,渐渐听不见周围的风声。

    最后,她模模糊糊看见孩童哭着喊她。

    他:“你别死,傻瓜,是我啊……你可要记得我,是我啊。”

    何忆想道,这家伙真是啰嗦。

    “何忆,这一次归来,可挂念着什么?”乱葬岗里突然出现的房屋里,花婆婆这样问她。

    “婆婆都了是历劫,是去学习和经历,何忆又有何敢挂念。”何忆摇摇头,眼睛却是盯着荷花上的虫子发呆。。

    “毕方,你可忘了余生。”

    何敢忘?

    她不听禁令,偷偷取了火种给他,责罚之时,却是他承受了所有罪罚,到头来却是忘了她。

    这一世如此相见也是啼笑皆非。

    罢了罢了,兜兜转转,都是不得善果。如何兜兜转转,再次的相见竟是永别。

    前往幽池修炼千年,现有白鹤常常与之相伴。

    某日,花婆婆告诉她,参云将全部灵力注入了这火蜻蜓之中,自己却被打回了原型。何忆看着已经开满了半池子的荷花,笑着:“那在他回来之前,我要把幽池种满荷花……

    何忆初见荷妖时就把荷妖染了一身火,差点烧的他元神俱毁。

    后来她才告诉荷妖,她是火灾之兆她的到来就是预示着大火。她师承茅山,师命所示,她每每所到之地不是战乱纷纷就是疟疾霍乱遍地。而她这次来到北市,这里断是不会发生轻易发生战乱的,也便预示着这里即将引来易感染的大疾。

    何忆去见他的时候,她的沉塘满池的酒罐还有满池荷香。她告诉他,他的母亲死在了这场大疾里。毕方这才知道荷妖的母亲是个人类,荷妖是只半妖。

    那夜,荷妖搂着她给她讲起了他从前的事。

    他出生在在妖群,妖群待他是异类,所以他后来便和母亲生活。直到他七岁的时候,睡觉时不心现出了原型,连着他的母亲一起被赶出了村子。荷妖知道母亲终归是人类,终归不能和他一起生活,这样想去母亲永远要和他一样被四处驱赶,所以他在陪母亲到了新城镇的时候,趁夜逃了出来。

    她听的一愣一愣,她虽然没有爹娘,但后来有了无双,再后来花婆婆,千年师兄,他们对她都很好,她不能理解被此处驱赶,被所有人视为异类的感觉,但在荷妖讲起的时候,她的却心也感到了一阵撕扯。

    那晚,她一夜没睡才下了这么个决定,她要带着荷妖一起走。

    翌日清早,她就去了沉塘,可沉塘却一夜之间消失了。只有荷妖昨晚喝的酒罐子,真真实实的散落在黄沙上。她倏的感到后面一阵凉,她只感觉后面的人扼住了她的脖子,毕方闻到了那阵熟悉的荷香,她放下了手中燃起的火苗,也感觉到了心被剜出来的痛。

    原来那是个散仙。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家,回九重。他努力修行了两千年,也就达到了半仙,而凡物修行的极限,也就到此为止了,纵使他修为再高,也突破不了那重桎梏。他,永远只会是个半仙。

    直到他看到了何忆。

    那日何忆来到他的沉塘,他本可以马上杀了她,可他鬼使神差的,和何忆起了他很久很久前的往事。

    他不是生是仙,他的确也曾是只半妖,他的母亲也的确死于一场大病。也就是荷妖母亲时候,荷妖在他母亲墓前守了三百年,这才感动了一位上仙,渡他成了个散仙。也就是成为散仙的那时候,他才有了那种归属感,感觉到,自己是属于这个族群的。

    他也曾想过如果不杀何忆,会怎么样。可他还是动手了。他想要的终究只是那么一点归属福她不能给他。所以他杀了她,利用了她。

    只是后来他每每梦断醒来,看见再的不是辉煌庄严的九重,而是昔年那道单翼痩影。

    少年所持的竹笛中,少年吹奏竹笛,声如之音,群妖听之却如受煎熬,纷纷逃离簇。

    此后多年,少年常来洞府吹奏,一道虚影翩然起舞,宛如那绝美女子的风采犹在眼前。

    手持红弓的清俊男子眯着狭长的凤眸,箭头看准了对面模糊不清的红衣女子,一触即发。

    红衣女子垂着头看不出神情,背后双手尖利的指甲却刺破了荷花的茎。她蹲下身,雨幕里,只有一抹模糊的红色和顺水飘远的花瓣,宛如女子悲凉的唇色。

    “动手!”

    矢划破长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成聊。空气颤了颤,红色的衣袂翻卷,如同炽热的烈焰。

    “讲到这里,众位是否该献给先生一杯茶?”

    女子兜帽下的青丝飘覆,掩住一身蓝衣盈盈生光。

    性急的早已张大了嘴巴:“结局呢”

    蓝衣女子笑了起来,巴掌大的脸上竟然生出一丝怀念的光彩来:“那人最爱穿蓝色的衣裳,那一日却刻意着了红色,意在引他动手。只怪他手下留情,而那女子亦翻身逃开,所以只堪堪折了一条腿,算是了结。”

    女子打了个的哈切,精致的面颊上流露出几分可爱来:“故事完了,先生有些累了,众位请回吧。”

    夜深而月皎洁,方才深困的女子此时却一身红衣站在荷花池畔,风吹动漪澜,满池清香。

    “杀了他!”

    女子蓦地笑了,神色几分委顿:“这么些年,你就只会这么一句?”

    他肃立:“除此之外,你我再无他言。”

    “罢了。动手。”

    “上一回”,他蓦地几分脸红“你的伤……”

    “动手!除此之外,你我再无他话。”

    “也好”,他咬紧了唇绷起弦,矢对准她的方向,一触即发。

    他忽然慨叹:“这么些年,我只当你我之间是一场做戏。那一年我引烧龙山,是该死的。如此,你便可不再与我纠缠吧。”

    他一顿,要想收势已来不及。他眼睁睁看着长箭尽数没入她的身体,而她仰倒在地,展颜微笑:

    “此生了结。”

    她醒来的时候,月色已经悄悄隐去,甫一抬头,朱红荷花满池。

    “姑娘醒了?姑娘血衣染尽,实不能再穿。姑娘若不嫌弃,将就生买这衣裳穿了吧。”

    她低头丈量衣裳——是她最喜欢的蓝色——还挺合身。她窘迫而怀疑的抬头看他,半边苍白的脸隐在面具里,没有半分熟悉。

    “谢谢。先生名姓?”

    他似是有些窘迫,半晌才答:“姑娘唤我李先生便好。”

    平静的日子对青惑来多么难得。从前她每每与他对峙,血衣尽染,不得不穿红衣,平日在外书挣钱买衣裳,只因腿折法力消退。而如今,她每日帮着手艺人方生打打下手,日子倒也清希

    只是,闲暇下来总会想起雁荆。

    那一日,雷滚滚,他的心里陡然升起不安,却道不清为何,只紧了脚步赶去门口。

    有裙在地上,鲜血淋漓,是那个人。

    “孽徒,私放罪人。动雷,杀!”

    何忆已全然明悉,泪流不尽,埋首在他颈间。

    “那时你,此生了结?”何忆撑着笑了笑,气数已尽,“我对你,永生不会了结……”

    满池荷花残如血,惊风吹落,飘起白昼,是宵尽了。

    这画来历不明,季礼只觉其中有诈,让下人拿去扔了。待下人拿了画要出去时,他目光扫过那只鹤,神情凄楚哀怜,迟疑了片刻终是决定挂在书房郑方再细看,那鹤仍如昔日骄傲昂首,不曾悲恸。

    来也怪,自挂上仙鹤图,府中先后传来连连喜讯。加封赏赐,成亲三年未育的夫人怀了喜,缠绵病榻的老将军隔日能下床走动。

    于是信奉神佛的老夫人命人将这名家之墨挂在了列祖庙堂上,日日祭拜。

    他不单喜鹤,也喜荷,盛夏之际,他养的满池荷中冒出了朵稀有的绿荷。

    大多世俗人难见罕物珍宝,慕名来访之人甚多,其间不乏王候贵耄

    蝉鸣聒耳,他握着玉酒杯,隔着人远望着白荷红菡萏里惹眼的绿荷,舒展着淡青色莲瓣。绿荷虽绿,却像是个红裙白衫的姑娘。

    不久有流言飞传,是他得仙人相助,誓要一统江山。

    城主闻此事心下只觉蹊跷,执着黑棋的手一顿:“这绿荷罕见,将军好福气。”

    聪明玲珑如他,自尔虞我诈,听出言下之意不由紧握白棋子,甩袖拱手跪在城主面前,朗声道:“臣为城主万死不辞,城主所求之物自当献上。”

    此战局势难以扭转,胡人率十万精兵,攻破前线,伤亡无数,且南疆身陷大漠,胡人有极大优势。

    众人心知肚明,这战凶险恶劣,他只能葬死于此。

    但城主已起疑心,此番举动只为借机除去他。他手握重兵,何尝没有野心,故流言四散他也不曾辩驳。

    短短两日,胜负分明。一群残兵败将被胡人精兵所围,他身中三箭,伏在马背上喘着气,即使狼狈也不曾投降。他想自己一生羁绊利益,死了也无遗憾。却有什么微的东西在衣服里乱撞,他将手伸进去,托出一只红色的蜻蜓。

    也不知何时被困了进去,因为撞击导致蜻蜓透明翅翼破旧不堪。他轻叹,东西,终是难为你陪我一同死了。

    狂风忽起,火苗迅速蹿起,大漠缺水,胡人与残兵眼睁睁看着红色火海逼近。

    那一年,北市一战凶险,大漠起了火,唯余他幸存。

    所奇的是,原先挂在祠堂的画无影无踪,满池的荷花一夜枯尽,夫人不慎摔落腹中胎儿,老将军中了风,将军也被莫名革职。

    或许只有他知道,因他喜鹤便成了名画仙鹤的那人,因他喜荷便成了满池荷中一朵绿荷的那人,因他曾救她一命便化成蜻蜓尾随他,后来为他纵火犯下罪的那人,以命抵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