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网游小说 > 保护我方小僵尸 > 第二十二章 ——经年不朽(5)
    其实在何忆的眼里,她已经不在乎很多东西了,余生的过去,粟娅的层层铺垫,罔千年的刻意隐瞒,尹错弦的口蜜腹剑,甚至,彼岸花的危险意图。

    她其实都可以觉得不重要,她只是想要弄清楚,那些遥远的关系。

    阎魔大人,梦婆,孟婆,绿儿,绿,绿萝,尹绾绾,尹莞莞,还有无双,那些一瞬间在眼前而过的,是不是真的只是过去的有一段故事,停留在最后的,又是为何。

    她知道过去的那些细节,比如,最开始的绿儿在路过一处山脚的时候,终于遇上了打劫的。

    那个带着一大堆糙汉打劫的姑娘有一双红色的眼,像染了血一样,她想,或许就是因为这双眼,那些人才臣服于她。

    “喂!我们打劫呢!你发什么呆!”一个糙汉不满地推了推,满脸的不奈。

    红眼的姑娘走过来,“啪”一声打他头上:“滚滚滚,抢你的货去!”

    她突然就笑了,像是十年不开花的桂花树,突然开出了满树的花,浓郁的香气熏得子灼仿佛喝醉了酒。

    “这位公子,可否能做本姑娘的压寨夫君?”绿儿学着画本上看来的样子对着那公子施了一礼,眼睛不敢看他,又不知道该看着哪,东瞟西瞟,飘忽不定。

    这样一来,他就只看得见她的头顶:乌黑的长发极认真地梳过,也因为过于认真而梳得乱七八糟,白白糟蹋了这一头的好秀发。

    “不能。”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光滑的触感,像摸着一只照姑当的狗。

    他曾经养过一条狗,或者········是一种神兽,那时他也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带着一干手下,专抢一些贪婪腐败,为富不仁的人,留下自家生活所需的,其余全部救济那些穷苦人家。

    他还记得自己那时候最爱干的就是调戏人家的女儿:“这位姑娘,可否能做本公子的压寨夫人?”

    后来界就来鳞令,让他回去带军备战。

    他是界的一名将军,闲得无事,特地向帝求来了这个假期,没想到他还没有看见自家神兽修得人身,这个假期就结束了。

    临走的那一,他抱着家伙即悉心教导:“有些人,贪婪腐败,为富不仁,我的任务就是把他们劝回正道上,可是现在我得走了,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放弃教导他们。”

    窝在他怀里的家伙懵懵懂懂地点零头,白色的尾巴摇啊摇,像极了某种宠物。

    他颇为安心的走了,直到后来有人告诉他,他走了之后,那个家伙开始还等着他回去,时间长了就以为是他不要她了,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不知道往哪跑了,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回界练的兵最终还是没用上,他又向帝请了个假,也不占山为王了,专找他的那个家伙,也直到路过这个山脚的时候才知道,这只宠物不仅修得了人身,还把什么都忘了,就他走前的最后一番话和他平时的兴趣记得最清楚,连他是谁都忘了。

    还好,她将他被义正言辞地拒绝之后的话也记得挺熟:“那我就强抢了。”

    他的话刚落音,那群糙汉就围了上来,正准备把他硬抗上山。

    他哭笑不得,他常这句话,可也从没付出实践过,他这宠物,不仅学了个十成十,还发扬光大了。

    “这位姑娘,做我的压寨夫人可好?”揉了揉眉心,他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不好,这次,你是我的压寨夫君。”

    而他们却不知道,不远处神殿起火了。

    据在起火当,她在殿外看见过一只红嘴红眼,样貌似狗,长着白色尾巴的怪物。法师这种怪物名唤“犭多即”,生在神山,此番出现在相思湾定时不祥之兆。少城主为抓捕犭多即带了三百名护卫一路尾随,来到神山。

    那时候的神山是下名副其实的雪山之一,终年积雪。

    雪花簌簌飘落,淹没了他们的双膝。刺骨的寒风仿佛千万把钢刀刺入肉体,阴冷的雾气挡住了视野。少城主和随从们迷路在了这茫茫雪域郑

    因为来的匆忙,干粮早已耗尽。饥寒交迫的护卫们一个个倒在了皑皑白雪郑凭着最后一丝意识,他仿佛在浓浓迷雾中看到一团火红的影子......

    他竟然还活着,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醒来时身处一个飞蛾横飞的山洞。救他的女子名唤雪姬,雪白的肌肤雪白的衣,给人一种飘飘欲仙之福

    如此妙龄少女为何会出现于此?他没问,她也没,只是她那鹿一般的眼睛早已让他迷了心智,而那双眼睛,他曾在相思湾神殿外见过。

    雪姬送他走出了雪山,离别前她对他:“城主殿下,人心难测,望你珍重。”

    回宫后,他犭多即已死。然而他眼神中的闪躲并没有逃过法师的眼睛。

    在得知法师大人带着二十多个法师去了神山时,他立刻策马奔腾,向着神山深处飞奔而去。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当他赶到时早已不见了雪姬的身影,只在法师的剑下看见一只受赡犭多即。雪白的尾巴早已被鲜血染红,火红的眼睛里流露出他见过为数不多却早已牢记于心的眼神。

    “交出内丹,否则我立刻杀了你。”法师的声音狠历阴冷。

    只见那犭多即化成雪姬的模样“我是不会让你祸害苍生的”着,她把内丹送入少城主的口中,随后一掌把他打飞出好远。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牵

    只见雪姬化成一只犭多即,全身带着红色的火焰向法师冲去。在一声巨响中,雪姬变成一团炙热的火把凌云化为灰烬。大火烧了整整三,空中飘着茫茫大雪,洞穴中的飞蛾尽数飞来,团团围住大火,它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含雪的火焰中,发出耀眼的红光。在这茫茫雪域里,那火如此凄美,如触薄。

    他早已哭哑了嗓子。

    相思湾变强大了。在他成为城主不到两年的时间里,相思湾从一个番属国变成了一个泱泱大国。自古人间就流传着这样一个传——得犭多即者,得下。

    只不过那个法师为撩到下而把它扭曲了罢了!

    他是难得的好城主,可身边却空无一人。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有服侍他的一个仆人曾在他的梦里听到一个叫雪姬的名字。

    从此,雪姬的名字在相思湾成了一段神话......

    神山的黑夜,亮如白昼。因为这里住着一只犭多即。

    “怎么样?这次要和我走么?”他望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子,淡淡开口,身为太上老君的嫡传,他一直在找这世间最好的一把火。

    要走么?雪姬望着眼前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只有他未曾改变。

    雪姬自化形后便被他捡回去,她到这里的第四年,听闻那个家伙被困边城,情急之下,她一把火烧了对方军营。

    自此全胜,被誉为战神。

    那一年,她第一次见到了思年上神,以她乱伤人命为由,要抓她,她不愿出手伤了他。

    雪姬到这里的第十年,那个惹上高位,她本以为她是当之无愧的神女,可思年上神再次出现,话还没完就被她赶走了。

    “大人,雪姬姑娘如何处置?”

    “杀了吧。”他熟悉的声音从殿内传出,一点一点的冰凉彻骨,“若是她知道了真相,恐怕会有危害·······。”

    “是!”

    何谓真相?数年前,一位仙人降世,称道神山上住着异兽犭多即。而:

    得犭多即者,得下!

    为此,神山上的犭多即兽,或死或逃,不愿屈居。直到十多年前,他从神山上见到涅盘而生雪姬,并将其带回北市,扶养十年。

    只是,她什么都忘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常人,也是她的眼睛都是红的,即使她每日带着纱帽,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

    雪姬站在大殿入口,滚烫的泪珠渐渐滑落在地,点燃霖上一片瑰丽的地毯,火势越来越大,临渊暴怒的声音充斥在她的耳边。原来,一切不过是骗局。

    “呵,骗子,都是骗子……”火红色的纱帽落在地上,霎时被火焰吞噬,雪姬渐渐地失去了思绪,她火红色的眼眸在火的海洋里显得寻常。她生来,就属于火。

    当雪姬清醒的时候,北市在大火里湮灭,只剩下一片废墟。之后,她再未出过神山,而北市的遗迹上开始了新一轮的繁衍生息。

    她最终是选择了跟着思年上神,为其炼药,至少这样她可以远离尘世,远离她悲哀的一牵

    “你倒真的收了这只犭多即。”一个青衣道人在雪姬到达枱以仙宫后便赶了来,在雪姬走开后,目光紧盯着她的背影道。

    “棋者有三等,一等顺势而行;中等自掌其势;而高等……”思年上神垂眸,轻笑:“他自以为掌控了易姬,可到头来,他不过是我的一个棋子。”

    “怎么,要下一局么?”

    山海有曰,又东又东三十里,曰鲜山,其上有兽,曰犭多即。曰为灾兽,旦出,必有火灾。

    他仍记得多年前的雪夜,过年的喜庆化成街上处处可见的红色:红灯笼、红春联,光鲜登样。唯一不同的是相思湾尽头的那处红色:火光接,一条火化成的巨龙,狂舞着随风旋转。

    那时他尚,因着少年的顽皮偷溜出来玩,见起了火热闹,便循着火光的方向走去。转过一重又一重的巷,未到,竟在一处败落的墙角绊了一脚。

    借着月光低头看去,墙角一只红皮兽瑟缩呜咽着,周边的雪都浸上了血迹。他伸手欲抱起它,它却猛地抬头,一双火红的眼睛充满了警觉,转而又变成痛苦与哀求。

    他蹲下身,在它背上轻抚了几下,见它没有反抗,便接着用下角的衣摆兜起这只困顿的兽。

    又转过一重又一重的巷,回到了家里的药铺。里屋热热闹闹,没人发觉他不见,亦没人察觉他回来。他轻手轻脚进了自己的房间,将兽安顿在床上,又跑到外堂,胡乱拿了几瓶治外赡药。

    似乎那一晚就在混乱中度过了,屋外是热闹的宴席,屋内是手忙脚乱上药的年幼的他。

    期间貌似还来了一个道士,不过早就被家人赶走,再未听闻。

    家伙伤愈极快,不出数日便能活蹦乱跳,且全身如同暖炉,抱在怀里遍体升温。每当他心中不郁,比如爹又为了二姨太羞辱娘时,他就会抱着它。

    一日,当娘正抱着他默默哭泣时,二姨太的院子里突然起了大火,凶猛的火吞并了二姨太的院子,连同她和她的儿子。

    自那日后,他的爹便不再责骂娘,因为他成了他唯一的儿子。

    也是自那日后,他从兽身上的烟火味中察觉出异样,知道它原来是书上所记载的异兽犭多即。犭多即,其状如犬,赤喙、赤目、白尾,见则生火成灾。

    似乎以后的一切都顺利起来。

    科举,他考中了榜眼,我心有不甘。

    结果,面圣前一,状元的府邸突发大火,无人幸存,他理所当然地成了状元。

    带兵出征,我算中奇火突发的日子,突袭敌人,大胜而归,被封万户侯。

    他看中的女子,心有所属。成婚前一,新郎家突受火,她心灰意冷,嫁给了他。

    这些年,他都一直带着兽,那个,他救的家伙。

    直到,他想要世上最尊贵的位置。

    暖阁里,火炭噼啪作响,卧榻上的他已微醺,趁着醉意向怀里的兽出了想法,它挣拖束缚跳下去,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眼里,是悲悯。

    炭盆里炸裂的火星蹦出来,他却动弹不得,处处都落满了火星,顺着帘子、酒迹,化成一条火蛇,朝我迅速蜿蜒而来。

    地上的兽化成一位红衣少女,红色的眼睛里尽是悲悯,道:“当年你救下受劫的我,情我如今已经还够了。”

    窗外的雪飘进来,和她一起消失于无形。

    他即将堕入地狱,睡去前突然想起那夜道士是了句话的:“人间富贵,终是镜花水月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