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网游小说 > 世代术士 > 第279章 偷袭1
    “他不会开车吗?”我靠近周洁耳边低声问。

    周洁靠近我耳边小声回答道:“他会,就是不太方便,你知道的,腿是假的。”

    “那不是很危险!”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又皱了皱眉头表示很危险。

    周洁也学着我皱了皱眉头,低声说:“路宽点他就会掉头了。”

    然而这条路也并不窄,对于熟手来说,掉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免不了心有余悸,果不其然,倒退开了近五百米,出现一个大转弯,沙伯才将车缓慢的退到拐口,又慢慢的掉头,终于矫正了车的方向。

    坐他的车坐得我十分的忐忑,尽管路上没人,车开得又慢,我仍害怕他突然打一个岔,把车开进山坳里去。

    郁郁的树木成排的往后退,还没来得及淡出视野,崭新的绿叶又迫不及待的挤了进眼框中,绿色变成河流,我们沿着上游走,绿河徐徐缓缓的往后退。

    路有时隐藏在刚出生的绒草里,有时分布在杂乱的树林中,颠颠簸簸地犹如在暴雨雨中行船般,车开了大约三个小时,在深夜中来到一栋别墅前。

    别墅没点灯,在月光下仿佛鬼楼般惨惨森森,两边的墙壁上爬满了藤蔓,我们下了车,栅栏铁门东倒西歪的,不需要推便能直接走进去,庭院杂乱无章,野草丛生,考究的人像喷泉上长满青苔,底下一点水也没有。

    沙伯机械的两条腿咯吱咯吱的响,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台阶上放着他的轮子,周洁扶着他坐下,又推着他敲了敲别墅的大门。

    别墅看起来似乎荒废了很久一样,大理石的地板污秽不堪,上面残留着一层黄色的干涸了的液体,液体里引着几道细小的车轮子,是沙伯轮椅的轮子印出来的。

    一名中年妇女开了门,看起来似乎我们的到来打扰了她的休息,她穿着粉红色的毛绒睡衣,两眼惺忪地看了看我们,惺忪懒散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顿时使她清醒过来,她打开门让我们进去,又往外看了看,见没有别人才再次将门关上。

    屋里没点灯,却在屋子东南角的沙发堆中间点了盏油灯,我朝东南角方向望去,一个人迅速的隐藏进沙发里,他旁边的人却向我投射来冰冷的目光。

    由于我站的位置,抬头便能将桌子看得一清二楚,我约莫数了下,有四张黑色的沙发,成口字分布,一张沙发上坐着两到三个人不到,大约有十个人左右。中间的桌子上放在油灯,和一些考究的刀具,铁的木的都有,此外,还有五六罐啤酒。

    刀具种类很多,我只分辨出两种,一种是桃木剑,一种是方家特用的匕首,装饰华丽布满戾气,此外还有一把长剑、短刀、武士刀……其中还有一把奇怪的十字架尖刀。

    “珊珊,给他们几个安排一下。”沙伯低着嗓子对中年妇女说。

    那名唤珊珊的妇女连忙对他连声允应,而后快速的对我们进行一番打量,很快又将我们分类好,她精明能干的脸庞跟她锐利的眸子给人深刻的形象,仿佛在她第一眼扫过我们身上时,就已经将我们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般。

    我被安排在三楼的第二间房间里,王昊在四楼的第一间房,她把方庸跟周洁带走了,当我上楼时,透过楼梯口的窗子,看见他们穿过后花园。直到我去到房间后,来到阳台才发现别墅后有一座树木丛生的花园,在密林后面,还有一栋狭小的房子。

    那房子只有两层楼高,离别墅大约五米左右,没点灯也没有光从房子里照出来,低矮的房子隐藏高挺的树林中,没有仔细辨认还找不到它的位置。

    我的房间很小,但很豪华,家居都十分新颖,有些还包裹在白布下,床上挂着粉红色的纱幔,梳妆台靠里放,床对面放着裹在白布下的桌子,中间一条同样阳台的路,洗手间在右边。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头顶的灯泡被打破了,住在这里的人似乎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住在这里一样,屋里没能开灯,也没有可以照明的工具,只能靠光亮的月光辨别方向。

    我把东西随便扔在地上,就走进厕所里洗了个澡,幸好热水系统还是完好的,我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泡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手脚的皮都发白了,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当我从厕所走到床边时,门口响起敲门声,接着不经过我允许,珊珊便推门进来,我赶紧钻进被子里,警惕地看着她。

    她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径直走到阳台把落地帘拉上,那是像帷幕一样厚重的黑色落地帘,一拉上屋里光线全无。她打开手电筒朝我照了照,光闪得我睁不开眼睛,只能用手挡。

    “您有什么事吗?”我弱弱地开口问她说。

    她没回答我,却走到梳妆台边点了一根蜡烛,又将手电筒关掉,而后她转过头幽幽地看了我一眼,带着责备的语气说:“女孩子没穿衣服至少得把窗帘拉上,一点害臊的心都没有!”

    我的血气瞬间就往脸上蹿,一下子脸红耳赤,羞得恨不得钻进我的被子里。我真想告诉她,不是我不想穿衣服,而是我的衣服又破又丑,实在不想要洗澡完穿上,还有屋里太暗了……

    然而她却不等我解释,就径直走了,我整个人钻进被窝里,想把刚才的困窘全部遗忘,在被窝里呆了会,被子是崭新的,味道很好闻,是阳光的味道。

    等赤红褪去后,我才敢慢慢探出头,仿佛空气里还有人在看我一样,冷空气猛拍温热的脸,倒让我清醒不少。

    我转过头看着蜡烛,却发现蜡烛旁边还有一套衣服,不禁喜从心来,裹着被子走到梳妆台把衣服拢在怀里,又快速的回到床上把衣服穿上。

    天啊,衣服竟然正好合穿,我感到惊叹又不解,这一切难道是早就准备好的?若不是,珊珊便是有过人的能力了。她给了我一件红色的T恤跟一条黑色的运动裤,搭配很随着,穿来睡觉刚好。

    我起身吹灭蜡烛,便躺床上睡觉了,一直风餐露宿的人,一碰到软床忽然有点不适应,但觉舒服得要命,反而谈恋床的柔软不愿入睡。

    我头床头滚到床尾,又从床尾挪到床头,玩得不亦乐乎,不知不觉有些困了,正要入睡,迷迷糊糊中听到个熟悉的声音将我惊醒。

    “这边……”

    那声音很轻很小,宛如不存在的一样,我竖耳又倾听了会,却又什么也没有听见。自从血液向我暂时的妥协后,我的五感突然变得非常敏锐,仿佛身体里还装了个鬼一样,一点儿的风吹草地都能听得见。

    因此我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的确有人说话,不过别墅里这么多人,一两个人半夜三更还在聊天也很正常,我便没放在心上。

    我很快睡着了,然而由于最近几天的习惯,半夜两点的时候我总会醒来,这时是我跟王昊换班守夜的时候,我的生物钟又准时的将我叫醒。

    虽然不情愿,意识还是慢慢的恢复了,这时候我忽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是从阳台上传来的,一下就将我惊醒了,猛地转头望向阳台,三更半夜的没有灯光也看不清楚落地帘后面有什么,但疑心病却让我将拿着凹凸不平的褶皱看成藏了人。

    我摸到枕头下的匕首,将它拿在手上,又蹑手蹑脚地走下床,往门口方向走去,这时我清楚地听见阳台上有人低声说:“糟糕,被发现了,她快跑了!”

    话还没落音,落地帘被人迅速拉开,月光瞬间跑进屋子来,下一秒我拎起扔在地上的背包冲出房门,那一瞬间我瞥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是跟卢克在一起的那男人。

    我不顾一切地冲下楼梯跑到一楼,客厅里的大部份人都站了起来看着我,那群人还在大厅里坐着,他们带着惊讶的眼神,不解的望着我。

    我知道这种行为很突兀,便想找一个认识的,让自己的解释更具有说服力,但是很遗憾,王昊没在这里面,我只能半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那个,楼上楼上有人,要袭击我。”

    “我看你是睡糊涂了吧!”一个陌生的男人笑着说,不以为然的坐下。“你们谁愿意哄一哄这个小妞睡觉?”他又戏谑的说。

    他的语气让我很生气,正当我要开口反驳他的时候,有人替我开口了,他说:“你他妈再给我开这种玩笑小心我把你的舌头剪下来!无知的人!”

    这声音我认识,而且可以说非常熟悉,虽然四五年没跟他见面了,但他的声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能发出听起来似乎尖锐又非常深沉的声音的男人,世界上估计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爸的爱徒,我的师哥,方乌山。

    方乌山小时候因为爱显摆,经常到处跟人吹牛皮,有一次吹过头了,跟别人说自己什么都吃得下,结果听他吹牛皮的人记在心里了,就拿了狗屎让他吃,方乌山死爱面子,就给咽了下去,没想到那人还黑心肝,竟然还在包子里插了片玻璃,差点没把他害死,却给他留下了一个独特的嗓子。

    “方乌山?”我试着叫了他一句,盯着沙发看。

    “你们认识?”一个男人问他说。

    “嘿嘿~”他笑着站起来,朝我招了招手说:“翻译,好久不见了,嘿,你倒是给我翻译翻译这句话英语怎么说来的?”

    “翻你妹!”我咬牙切齿地说,就是他起的外号还传得满世界的人都知道,每次一听他叫我,我就觉得当初插在包子里的玻璃不够大,不能将他的喉咙戳破是世界上最大的遗憾。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都快嫁人的娃了,脾气怎么还这么大。”他笑着向我走来,其他人见我们认识,也不在在意我们,纷纷又坐下。

    他走到我身边,摸摸我的头,又捏了捏我的脸,像玩弄宠物一样把我的头玩了一遍,才开心地收手问道:“你不是在睡觉吗?干嘛又做噩梦了?”

    差点把正事忘了,我赶紧说:“不是,上面……”

    “本来呢……”他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话,只顾着用惋惜地口吻矫揉造作地说:“师哥是可以陪你一块睡的,可惜你都快成人妇了,我们男女之间共处一室终归不太好,唉,你的名誉没什么,反正你也没有什么名誉,我就不同了,不能毁在你手里!”

    我瞪着他,就是因为他的自恋与自大让我跟方庸从小就讨厌他,也因为他这副德行才让武哥成了巷子里的头,因为大家都讨厌他,当初知道老爸要收他为徒的时候,真的把我气得一年不跟老爸说话,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懂,为什么老爸那么看重他。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睡着了?”他俯下身抬头看我说:“明明睁着眼嘛。”

    “我说楼上有人你听见没啊!”我又重复了一遍。

    “听见了,哇,你多久没刷牙了,口水都喷我脸上了。”他嫌弃地说。

    妹的,我刚洗澡的时候才刷了牙,他肯定是故意的,我瞪着他,恨不得拿手里的背包砸他。

    “诶诶诶,你看你,又想对我动手动脚了是吧。”他依然敏锐的了解我的所有行动,往后跳了一步,又盯着我的手里的背包,突然他正色道:“东西在里面吗?”

    “在我口袋里。”我直觉地就知道他说什么,并将结晶摸了出来。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他八岁开始就一直住在我家里,顺便一提,那时我才三岁,方乌山的父亲在他六岁的时候因为一场委托逝世了,他母亲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没两年也跟着走了,爷爷身为大族长,很不放心他一个人生活,就将他带回我们家。

    我发现我刚把结晶拿出来,沙发上所有的人又再次站起来了,就连没了双腿的沙伯也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我。

    方乌山脸色一变,眼神凌厉的看向我,他严肃地说:“快把它收起来。”

    我便将结晶放进口袋里,他们神色太紧张了,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方乌山又问我道:“族里的那两块是不是也在你这里?”

    我摇摇头,说:“我就这么一块,前几天在山里找到,怎么你也觉得我手里还有两块呢!”

    “二爷说的。”方乌山毫不迟疑地说。

    “二爷爷的确给我看过,但他没交给我,他没带回家吗?”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问。

    “没有,他只是说他将东西给了你。”方乌山说,他又自言自语地说:“没准他把东西给别人了,让你当了替死鬼,毕竟是二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