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法师道：“或许不是胡话，他时他日，自当懂得。”
慧明法师望向宋安石平静道：“因为无数劫前，你因他救命之恩而心生欢喜，心发誓言，不论男女，你都要和她在一起。你已经忘了，然而因果记住了。你或许不信，但是，你每一次的确是很爱她。她为龙女时，你见她第一面便喜欢她。她为人时，你们见面第一次她说的话，你内心深处都是相信的。”
宋安石听闻此话，回想当然，不得不承认慧明法师说得对，尽管当时他自觉不能只相信一个人的片面之词，可最后他还是找了种种借口，促使自己只相信聂无言的一面之词。
他暂且冷静下来：“法师，我单问你一句，我同她能在一起吗？”
“有缘无份。”慧明法师斩钉截铁道，“她自一开始，虽对你有救命之恩，但同你相处也别无高看，不论何世，她看你就如同看世间万物，倘若不信，你现在可以问她。”
宋安石万万没想到自己来波玄学，还玄出这样的结局，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聂无言听在耳中，心中却已早早明白，慧明老和尚说的，十有八九是对的，她是自家清楚自家的事，她的确是不喜欢宋安石，她接近宋安石只是听从203系统的安排，至于宋安石喜欢上她更是没有想到——好吧，她隐隐猜到了，但是总觉得以宋安石的性格不可能那么快就喜欢上她，当然最后她知道是自己看错宋安石了。
她心中略微有些担忧，倘若宋安石真的问她，她是如实回答还是应付了事。
如实回答未免得罪宋安石，应付了事怕宋安石当真，她可不想和宋安石之间有什么。
啧，甚是犹豫焦虑。
她却想多了。
宋安石眼下听到了否定的答案，也不愿意再听下去了，他也不会像惠民法师说的那样去询问聂无言，他宁愿给自己保留一份自以为是的喜欢，他对聂无言道：“我们回吧。”
聂无言眼下却不着急着走，而是对宋安石道：“行，你出去等我，我有些事想要问法师。”
宋安石有心留下，横竖他虽说走，却没有起身，留下也没人说他。
然而，聂无言拉住他的衣服冲他摇头，宋安石便只好出去了。
宋安石出去也不走远，只站在门口听。
聂无言起身将门关上，明显不想让他听见，宋安石虽有心计较，但是横竖考虑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他没必要讨这些不自在，因此只是乖乖站在门内。
聂无言则在门内同慧明法师说话。
聂无言道：“你说的有多少是真的。”
“十成。”
“你对每个人都这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是，因为你我有缘。你还记得我说的那个花农吗？”
聂无言点头，她记得这么个人，如果不是花农将花送给僧人，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
慧明法师道：“我就是那个花农，虽然将花送给了你，你依旧不愿意免费接受这朵花，于是邀请我闲暇时间去庙里听你讲经，因此，我同佛结了缘。后来，我又成了一个道士，因勤修苦练而有了神通，因为道心不稳而被凡尘俗物打扰，而做出错事。”
聂无言想了想道：“龙女故事里的那个道士？”
慧明法师点头：“你们因为我的缘故而遭受苦难。如果不是当年蒙你恩德与佛种下因，多年后，机遇相加，得以进入寺门，恐怕我会被当初愚痴犯下的错而折腾。”
慧明法师道：“你帮助我，我也同同你多说一些有关你的事。还是那句话，别人来了，我万万是不会说这么多的。”
慧明法师又道：“点你这事应在我身上。”
“哦。”聂无言叹了一口气，诚恳的问，道：“真有虚空法界？”
慧明法师点头。
聂无言内心惊喜，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自己也体验了把都市修仙。
她问：“那我该怎么去？”
“心有一善，如有菩提坐身。”
聂无言闻言不语。
慧明法师道：“你根性好，佛缘深厚，只要潜心修炼，迟早能到达虚空法界。”
聂无言表示：信你个鬼，你们糟老头子都坏滴很。
她道：“说我佛缘重，可是，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在之前二十年中，我从未接触过佛法，我只明白，我连自己都度不了还怎么度别人？”
慧明法师道：“发菩提心，广度世人即可。”
“不敢发菩提心，忍辱含垢，四顾茫茫。”聂无言道，“实际上，我要真是龙女，我宁愿一直被压湖泊而不愿出来。这人间太苦了，还有下辈子，我再也不来了。”
“不来人间，不懂婆娑众生苦。年年都有倒驾慈航下凡度众生。”
聂无言沉默着，仿佛在消化她说的话，她说：“什么是佛？”
她原本没指望人答，她那问题更像是在问自己。
然而慧明法师却道：“众生便是佛，众生皆可成佛，佛在心中。”
“也对。”聂无言点头道，“众生信的是众生心中的佛，倘若我要信，我信的也会是我心中的佛。”
慧明法师闻言却不知道说什么，最终慧明法师指着空中道：“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就在汝心头。所以哪怕一个人上路，只要心中有佛，路途孤独也会变成狂欢，可以轻易的抵挡住失落的痛楚。佛在那里，所以无论你身在何处都不会迷途。”
聂无言闻言，即当信受，她问：“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我也许会信佛吧。”
慧明法师道：“不论你信什么，恶事不做总是好事。不论什么宗教，最初总是导人向善的。”
聂无言心道：我都不是个善良的人，你给我扯这些有什么用。
聂无言只想让自己那个便宜爸爸去死，顺便再收拾一下便宜姐姐就很完美了。
她报复心强。
慧明法师似乎看得出来这一切：“他时他日，你自然懂得因果，那时，你便知晓今时今日的痴狂是多么的可笑了。”
聂无言挑眉道：“既然如此，你不如做我师父，等我哪天想明白了，便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