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医的话还回响在云香的耳边。

    “你主子身体虚弱,肝火上升,并且……娘娘有喜了,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让张公公通知皇上吧,或者皇上会安排一些更好的膳食……”

    娘娘有喜了,这是主子一直以来的心愿吧?

    只是,云香吩咐过张公公,勿将钟离伊有喜的消息传于太后等人,只单独告诉独孤冽。

    然而,半天过去了,主子没醒,皇上也没来,没有任何行动。

    日光透过了冷宫顶的破小洞折『射』而入,落在地面,一点点花花的,遍地碎碎的白光。

    钟离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当她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那些破旧的一切,显然就明白了,自己已身在冷宫了。

    云香连忙站起来,捧过了半碗温水,“主子,喝水吗?”

    钟离伊『迷』惘地看着她,转过目光,落到了对面那颜『色』斑驳的烛台上,窗也破破烂烂的,幸好眼下乃为晚春,天气不算很冷。然而,外面的天空阴霾一片,时不时又有阳光透过阴霾,映入了这冷宫内来。

    是以,钟离伊的心,也是冷的。

    她伸手『摸』了『摸』硬硬的被褥,无声地接过了云香的杯子,喝了几口水,又无声地将它交回给云香。

    云香勉强一笑,“主子,奴婢有一个好消息,主子想听吗?”

    钟离伊这才回过神来,再怎么不敢相信,眼前亦是事实了。

    “到现在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呢,云香,不用安慰本宫了,本宫至少知道现在是什么地方……”

    钟离伊轻叹一声,眼圈微红,虽然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可是到现在还是全身无力,什么好消息,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了。

    “主子有喜啦!张公公已然通报皇上了,相信皇上会来看你的。”

    云香努力展开笑容,钟离伊怔在那里,她……有喜了?

    她有了独孤冽的血脉了?

    “娘娘放心,娘娘有了皇室的子嗣,不会亏待娘娘的。”云香笑道,不过她说出这句话,想来也是一样的道理,虽然被打入冷宫,但是在皇上未知娘娘有孕的情况下废后的。

    是以,就算进入这里,娘娘也不用多久,一定可以出去的。

    钟离伊脸『色』变得极难看,她小心翼翼地抚上了自己的肚子,望着窗外那片暗淡的光芒,“云香,皇上的个『性』,我很明白……他已彻底不信任我了,是以才赐一个九日贱后的罪名……否则,他就不会让别人来试探我。”

    让关尚在来试探她,简直是一种侮辱,可是她不恨,只怪自己一早就目的不纯,留在独孤冽的身边,想着如何利用他。

    若当初她一早将自己的身世告知独孤冽,或者两个人的结果也会不一样。

    只是,世间上没有后悔『药』,她如今,只能努力保住腹中的胎儿了。

    “娘娘言重了,奴婢认为皇上有心如此。毕竟娘娘在后宫中无依无靠,并且皇上也下令了……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踏入冷宫一步,想必皇上是为了护着娘娘。娘娘难道不觉得有原因吗?上次的走水,怎么可能是单纯的走水吧?”

    云香低声地提醒钟离伊。

    钟离伊恍惚若梦。

    一时间变故太多了,她有些不适应,只记得独孤冽那冷漠的眼神,那冰冷的表情,一如初见他的样子。

    若然他对自己有情意,怎么能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云香……还有谁知道本宫有喜了?”钟离伊表情淡淡的,或者经历了那么多变,早就有所准备。

    “娘娘,奴婢只求公公去通报皇上,但不要传给他人知道,连李御医,奴婢也给了他一些好处,相信他不会随便向人说的。”云香低声地道。

    钟离伊颔首,那就好了,看来自己的侍女也不笨,知道应该怎么做。

    她细细回想云香的话,其实又不无道理。

    椒房殿走水,并非小事,而独孤冽却没有命人明查,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

    “皇上没有来过,对吧?”

    云香看着钟离伊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轻声问道,云香垂首应了,钟离伊略有些失落,不过独孤冽不让任何一人进入冷宫,倒真的护了她的命。

    后宫是一个嗜血的地方,她如今成为贱后,那些虎视眈眈的女人们,肯定会借口来这里羞辱她,折磨她。

    如今免了人进入,倒是一件好事。

    可是,如此禁令,钟离伊只能留在冷宫里,听任自然了。

    “主子,不如这样吧?让奴婢偷偷去见杨风侍卫,让他和关将军想想办法,如何?”云香突然想起了那个俊气无比的杨风,他是关将军信得过的人,应该会助皇后一臂之力的。

    钟离伊脸『色』微微一沉,“云香,不要再找他,更不要再找关将军!难道之前的教训你还没有吸取么?现在宫里全是本宫和关将军的流言,我们还不知避忌的话事情更发展得不可收拾了!”

    云香抿抿唇,她急着为主子反平,主子没做错什么,临急之时也只能想到关将军了。

    “难道主子……一直要留在冷宫里等皇上吗?奴婢害怕有人对主子不利……”

    “云香,在未被废之前,本宫什么都放下去恳求皇上,可是皇上连正眼都不看本宫一眼,如今在冷宫,皇上更不会理会。本宫尽了努力,皇上爱来不来就由他了。”

    钟离伊抚着肚子,眼中渐渐地变得冰冷起来。

    云香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她极少看到皇后这个样子,如今看来,主子是否……有了自己的计划?

    这时,午膳由一小太监送到门外,云香将那锦托奉了进来,午膳如意料之中的丰盛,看来皇上还是心痛主子的。

    钟离伊看着那一桌丰盛的午膳,唇边微微绽开一冰冷笑容,“看来,我们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不过……本宫不会那么便宜她们的。”

    “主子,为何如此道来?”

    “你不懂,以后就明白了。”钟离伊浅浅道,她得好好养好身子,才能有力气,面对更多的狂风骤雨。

    云香『迷』惘地看着钟离伊,感觉主子越来越奇怪了。只是,她看到钟离伊眼中的那抹傲然,不由得轻吁了口气。

    主子能恢复正常,那就证明她有信心走得出这个冷宫。

    钟离伊其实也没多少把握,毕竟,独孤冽突然如此,不可能因为怀疑她。

    最重要的是,独孤冽若真为了护着她,那么……背后,到底还有哪个敌人呢?

    能让独孤冽也畏惧几分,是何人?

    太后?摄政王?还是……

    后宫之中,最热闹的要数容妃的临月殿了。

    如今皇上宠幸的就是容妃,连如妃也远远不及之,是以,众嫔妃都几乎每日踏足临月殿,如今皇后突然被废,她们更是欢喜,聚在殿中向得宠的人示好。

    这,也是一种艺术,一种活命的方法。

    “姐姐呀,如今皇后下位,想来以后能上位的就是姐姐了。姐姐多才多艺,如此博得皇上的欢心,后位非你莫属了!”如妃坐在案几前,抿了一口酒笑道。

    众嫔妃顿时安静起来,齐齐看向了高高于上的容妃。

    “哪里,本宫入宫比德妃要晚,并且只不过区区才艺,又怎么能论以天下母仪之风呢?”容妃谦虚地道,笑容完美得找不到一点挑剔的地方。

    然而,那眼中微藏着的得意,岂又能逃过众人的眼睛?

    众嫔妃回过神来,亦齐齐笑着附和去奉承,只是大家的心皆不是滋味。

    “不过吧,臣妾真的想不到,皇后才册立九天,皇上为何急着废后呢?并且还不让人去探望皇后,看来……皇上或者是别有二心吧?”

    德妃虽然以稳重为名,然而眼下得意之际,趁着酒意,亦不由得语言放肆起来。

    容妃脸『色』微微一变,“皇上废后,必定是皇后有失风范,并且听说她和关将军……”

    容妃此言止住,众嫔妃对望一眼,眼中皆有深意。

    钟离伊在御花园被刺杀一事,她们自然了如指掌。

    毕竟,容妃当时在场等着钟离伊,虽然后来离开了,但当时她猜测不出独孤冽的心思,是以让人暗中盯着钟离伊。

    关尚在在危急之际救出钟离伊,聪明如她的容妃,怎么可能不知道皇上的用意?

    “哼,看那废后表情冷傲高清,不就也是一人吗?是以,皇上才会迫不及待地废了她。”李美人『插』嘴说道,她虽然是一小小美人,然而架子可大着。

    “大家难得一聚,扫兴的话就不要多说了,来,都痛饮一杯吧!”容妃乃为聪明之人,倒不想让临月殿变为是非之地,笑盈盈地举起杯,将话题转移到其他之上。

    临月殿一片华美热闹,和冷宫截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妃一边品酒一边悄悄打量着容妃,但见容妃脸若桃花,笑意盈盈,满脸春风得意的。

    在座的嫔妃之中,就数容妃气『色』最好了。

    虽然皇上还没有招她侍寝,但是能得到冷漠帝王的眷顾,亦算是一种天大的幸运了。

    如妃心里酸溜溜的,虽然她比容妃入宫晚了一点,但是付出的努力,却不少。

    在洛海的期间,如妃处处小心翼翼,各方面奉承讨好独孤冽,仍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不得宠,连皇上的一眼也得不到,她仿佛从来不曾有陪过独孤冽去洛海。

    “妹妹,你看容妃满脸桃『色』,真让人羡慕啊!哎,可惜皇上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呢!”一侧的德妃低声地和如妃道。

    如妃听罢,唇边微微一弯,优雅的笑意绽放了出来。

    时日一久,她由最初的直率慢慢地变成了今日的圆滑。

    “的确如此,容妃妹妹才艺双全,得到皇上的宠爱是必然的。不过德妃姐姐不也一样才艺双全么?姐姐不仅仅会书画,还会奇舞,虽然比不上皇后娘娘,但在众嫔妃中算是最好的了。”

    如妃浅笑道,德妃闻言,脸『色』有些黯然,不管如何,她自认为自己不差,可是皇上的目光就是不停留在她的身上。

    “也只能说,不是每个女人,都有福气受得起皇上的宠爱。”

    德妃说完这句,再也没有语言了。

    如妃轻然一笑,表面无害,内心却是一片惶惶然,她再不出手,只怕这个后位,给容妃夺去了罢!

    大殿之上,嫔妃们各怀心思,笑意轻言流畅于殿中,如此的表面上的融洽,又能维持多久呢?

    龙殿。

    白玉铺地,映着盈盈烛光,轻纱飘『荡』。

    龙榻之上,容妃半跪着卖力地为独孤冽搓背,独孤冽静静地半倚着,虽然是孤男寡女于一殿,却完全没有一点暧昧的气息。

    半晌,独孤冽睁开眼睛,“容妃,你回殿吧。”

    容妃停了下来,刚刚闪亮的眸子一下子黯然了,“皇上……不要臣妾在此侍候您么?”

    “不必了,朕这段时间累。”

    独孤冽淡淡地道。

    容妃俏丽的脸庞上呈现一缕委屈,她下了龙榻大胆地到独孤冽的前面,直视那双幽默的墨瞳。

    “皇上,可是有心事?要不上臣妾分享一下?”

    独孤冽扯扯嘴角,绽出一缕淡漠的笑意。

    他在笑,可是容妃真的没感觉到一点温暖。

    虽然这段时间,他宠她上了天似的,至少在上千佳丽中,她容妃和皇上的时间最多,无论用膳或者去猎场,都由钟离伊换成了她。

    可是皇上一直没有宠幸她,这未免让她太遗憾了,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对着一个美人如此淡定呢?

    “不必了,朕累了。”

    “皇上……”

    “你听不懂朕的话吗?”独孤冽的眼神和语气一下子冷硬下来,容妃委屈地垂下螓首,福了福身。

    “臣妾告退。”

    在外一直候着的张公公见容妃终于退出来了,终是吁了一口气,进入通报。

    今日皇上一直没见外人,就在殿中批阅奏折,或者于午时宣了容妃过来,就一直腻在殿中。

    如今他终于可以进去了。

    “皇上……”

    “谁让你进来的?”一看到张公公,独孤冽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突然害怕听到钟离伊的消息。

    张公公跪了下来,“皇上,娘娘有喜了!奴才今日一直想通传,可是李侍卫不让奴才进来。”

    独孤冽震惊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公公。

    “李御医说,娘娘有喜了,已有半个月了,皇上,可喜可贺啊!”

    张公公笑道,独孤冽一下子直坐了下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才不敢蒙骗皇上!”

    独孤冽望着垂首的张公公,脸上百般表情一掠而过。

    他是惊喜,是担忧,是怜悯……他爱的女人,有了他的骨肉了!

    可是,他又略有些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爱自己?为了复国杀敌而亲近自己么?

    在感情方面,独孤冽实是白痴一个。

    独孤冽咧着嘴,不住地搓着自己的手,张公公听到有异样,忍不住地抬首,见皇上竟然像一个孩子一样有些傻傻地笑,又有些不知所措。

    “皇上……”

    张公公忍不住笑着叫道。

    独孤冽怔了一下,连忙尴尬地收回了笑意,瞬间,冷漠又抹上了墨瞳。

    他永远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阴暗的童年,,成长时期的背叛,伤害,一系列的伤都令得他表面冷傲,可是内心却脆弱得无人可及。

    就像一鸵鸟,一遇到风暴就将脑袋藏入了沙子里,当作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

    “你……下去吧!”

    “皇上,您……不去看娘娘么?”张公公有些惊讶,自以为独孤冽会欢喜地冲到冷宫,只是他反应变得冷漠起来,或者也是一定的,毕竟他亲自将皇后打入冷宫,自然也有他的原因。

    “不必了,以后的膳食,以宫中的嫔妃有喜为准。再且……给她送去好的被褥吧!”

    独孤冽抚抚太阳『穴』,淡声道,张公公也不便再说什么,正欲退下,又被独孤冽叫住。

    “张公公,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皇后怀孕的消息。以后,皇后有什么举动,让外面的人通报朕吧,不过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张公公颔首,“奴才遵命。”

    不要让知道这件事,绝对是一件好事。否则,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钟离伊的肚子,生怕她诞下了龙种,再次夺皇后之位。

    张公公退下之后,独孤冽倚在榻上,又悲又喜,心情复杂无比,他小心翼翼地按住了自己狂跳的心脏,唇边终是又绽出一个淡然的笑容。

    他,有后了,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不管那个女人爱不爱他,利不利用他,他也想保全那个孩子,一旦那个女人离开,也还有一个永远不会背叛他的亲生骨肉,就如他父皇待他一般。

    “伊儿……”

    微眯着眼睛,独孤冽仿佛看到了钟离伊那浅笑着的容颜,他轻唤一声,惊觉那乃是幻觉,蓦然回神。

    她,当真爱自己吗?独孤冽脑子里『乱』『乱』的,钟离伊和周『露』儿的脸交叉着掠过,五年前的情殇,在他心底里已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当钟离伊的身份暴『露』,他刻意试探之下,终是悲愤又无奈地远离她,逃避一切,以各种复杂的理由,将她废后。

    “皇上,摄政王求见!”

    那一日废后,独孤冽未曾见过任何大臣,不上朝,连摄政王也不见了。

    “不见。”

    独孤冽冷冷地回了一句,外面的张公公冷汗直冒,现在的皇上越来越不负责任,越来越像孩子了。

    “王爷……王爷,皇上说不见,皇上……”不待多时,只听到张公公焦急的呼唤声,一个衣着黑青相间的宫服的男人已然大步踏入龙殿来。

    “皇上!”摄政王眼中燃烧着跳跃的火苗,他是愤怒的。

    独孤冽见摄政王进来了,也只让张公公退下,淡淡地看着大步走过来的摄政王。

    “朕不是不见吗,你怎么闯进来了?”独孤冽的口气轻然,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摄政王看看四周,殿中也只剩下他和独孤冽二人,不免得才重重叹息,“皇上,您怎么越来越胡闹了?”

    他们皇兄弟二人,自小经历风雨,而摄政王比起独孤冽来要小四岁,当时朝廷震『荡』,经历各种苦难的独孤冽将摄政王保护得死死的。

    是以,摄政王的『性』情,比起独孤冽来要明朗多了,然而二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深。

    “朕怎么胡闹了?”独孤冽也不怒,轻描淡写地道。

    摄政王气得发疯,眼直直地瞪着独孤冽,“还不胡闹?一下子册立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为后,引起朝廷动『荡』;一下子又废后,还不经任何商议,一切做法如同儿戏,皇上,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轻率了?”

    独孤冽不以为然,“朕向来都如此轻率,摄政王今日才知道吗?”

    摄政王无奈一笑,“臣知道皇上还在怨母后,但是母后做的一切,皆是为我们好。皇上,江山可是您的,朝廷人心稳定,大军安定,才是富国富民的基本。皇上如此轻率,只怕会引起众臣不满,迟早……”

    “迟早朕这个皇位,坐不稳,是吗?皇弟,朕很早就决定了,这皇位朕不稀罕,若不是父皇的遗旨,朕还真不想坐。不过……父皇去了那么多年了,朕也当腻了皇上,不如换你吧。”

    独孤冽淡然地道。

    摄政王怔在那里,独孤冽不止一次提到禅让之事,可是他一直没有接受。

    毕竟,这江山,是父皇希望在他的手中,渐渐壮大的。

    但是独孤冽却没有这种心,从小见习惯了明争暗斗,那种明里为春光明媚暗里为腥风血雨的日子,独孤冽早就没兴趣了。

    “皇上!万万不可,一旦禅让,不仅仅有逆父皇之意,更会让朝廷动『荡』不安。皇上,您是知道的,朝廷中有不少人野心勃勃,谋权夺位,皇上难道忘记了吗?”

    摄政王冷然一笑,“是以,皇上不应该让众臣对皇上有异议。否则,到时他们一起反了,百姓也还是支持他们的。”

    独孤冽也冷笑起来,“朕怎么会忘记了呢?朕就是要如此,才让他们的野心突现出来。若朕一直都安分守己,皇弟,你别忘记了,他们是定时炸雷,总有一日会轰炸整个瑖国的。”

    摄政王听罢,轻叹一声,瑖国朝廷表面很安稳,可是也只有他们才知道,其实朝廷中的很多人,都有着夺权谋位之心。

    “是以,皇上才故意如此,催化他们造反的心?”

    “正是!”

    独孤冽面不改『色』地道。

    摄政王拧起眉,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只是这样做来,又有损皇上声誉,至少如今在瑖国的百姓心中,皇上已成为一个轻率又轻浮之人。

    “可是如此……岂不是很伤娘娘的心?皇上……”

    “朕……也没有完全信得过她,暂时让她远离朕,不也是一件好事吗?并且,后宫中的女人如狼似虎,朕也没有心情去防着她们。”

    独孤冽语气冷漠,摄政王轻抿抿唇,独孤冽就是在乎,所以才将皇后打入冷宫,暂时让她远离了后宫女人们的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