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文学 > 都市小说 > 嚣张重生妃:王爷,我要休了你 > 第467章 开门见山
    心里一阵烦乱,这样拐弯抹角的话方式,我是真不喜欢,“宣王妃,咱们开门见山吧,我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宣王也是嫡出,储君之位除了他,还能有谁,犯得着你四处打探吗?”

    宣王妃看着我沉默许久,才道:“太子妃没有听过那个传言吗?”

    “什么传言?”太子死后,我整日枯坐东宫,外间的事,我也没兴趣过问。

    “有人劝父皇将兴哥过继给太子,立为太孙,以继大统。”

    兴哥?!我心头一紧,“你从哪里听来的?”

    “私底下都这么在传。”宣王妃淡淡回道。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我有些怵。将兴哥过继给太子,再将他扶上皇帝宝座,到时我就能成为太后,我的父兄也将更加显贵;联想到方才郭平安的暗示,难道,这就是他们不许我出家的理由?

    所以,宣王妃才会来向我打探消息?

    我尚在猜想传言的真假,宣王妃却忽然起身,在我身前跪下,我下意识地上前扶她,“宣王妃这是做什么?”

    地上的人却固执地不肯起身,“太子妃,我求求你跟你的父兄,王爷绝无争储之心,求他们不要加害王爷。”

    原本以为她是想求得我不要抢走她的儿子,不想却听到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这话从何起。先不传言的真假,就算是真,过继兴哥也不见得就要加害宣王。”

    “或许是我想得太多。可是,宣王也是嫡出,如果真的要过继兴哥继承大统,这些人岂能容得王爷继续留存于世?”

    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宫中的权利争斗听得还少吗?若真的要将兴哥过继给太子,兴哥的生父又是与太子同母所出、地位相当的宣王;为了将这位未来的帝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死其生父,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或者,”见我许久没有回话,宣王妃又心翼翼地开口道,“或者,太子妃你可以另选佳儿。”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她,不明白她到底想什么。

    宣王妃与我对视片刻,像是鼓足了勇气,声音比刚才略大了些,“你不是一向很疼福王世子吗,福王早逝,断不能对你们形成威胁……”

    听她轻易将我也划进这些争权夺利的饶行列里,我不禁有些微恼怒,“不过是些谣言,宣王妃就跑来又跪又求的,不觉失了身份吗?再则,这件事就算是真的,做主的是父皇,哪里就轮得到我来做主?”

    许是没料到我会有此回答,宣王妃呆望我半晌,方才呐呐道,“是,我真是昏头了。”

    她脸上的落寞又让我后悔方才的不冷静,我扶她起身,正欲开口解释,却听她道,“太子殿下薨逝不久,你心里一定还很难过,哪有心思去理会外间的事,是我唐突了。”

    被她戳中心思,我心里再次泛酸差点掉出泪来,口气也变得缓和,“抱歉,我刚才不是真的想骂你……”

    “我明白。”宣王妃拍拍我的手,笑得真诚,“太子妃,跟你句实话,兴哥和王爷都是我的命。我方才听了这些谣传,脑子一下子就懵了,什么也没想,就想着能不能让他们避过此劫,所以才会……冒犯之处,还望太子妃谅解。”

    我点头。我当然知道,对女人来,最宝贵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丈夫与儿子。

    “多谢太子妃肯原谅芷兰。本来应该多陪陪你的,但是,”宣王妃自嘲的笑了笑,“只是我现在还没有冷静下来,怕再出什么得罪的话来,若太子妃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

    我试着让自己笑得自然,“都是自家人,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宣王妃怕是一早就入宫了,也该回去歇歇了。”

    宣王妃行礼告退,刚走两步忽然滞住脚步,回过身来,“太子妃,我不会安慰人,只知道将来的路还长,你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这是对寡妇的同情和怜悯吗?

    “我又忘了,你大概是不需要我们帮忙的。”宣王妃紧接着道,“不过,千万不要认为我是在同情你。我是真心的心疼你,也是真的希望能帮到你。”

    无论是她脸上的表情还是话的语气无一不透露出她的真诚,方才的疑虑迅速消散,心里仿若有暖流经过,暖流漫进我的眼,我终于笑得开怀,“谢谢。”

    送走了宣王妃,正打算稍事休息再去见母后,又见喜匆匆入内禀告,“太子妃,南安节度使求见。”

    “节度使一个人来的?”

    “不,是孟公公陪着过来的。”

    虽比起严禁外臣擅入的内宫禁苑,东宫在这一项上并没有那般森严,若是太子尚在,我的家人要出入东宫相对后宫来要自由许多,但现在,我毕竟是寡妇,就算是我的父兄要来东宫看我,也必须先求得父皇同意。

    既然有孟公公相陪,明这是父皇同意的。

    “请。”

    须臾后,大哥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行礼的动作略有迟疑,“参见太子妃。”

    若是从前,在他将拜未拜之时,我已经快步上前扶住大哥,不许他下拜行礼,但今日,我却受之坦然,而且还故意在他跪下后动作缓慢的端茶、喝茶,屏退左右,我冷眼瞧着大哥,仍是不想让他起身。

    “看来妹很是生气。”大哥笑声爽朗,不等我开口,便擅自站起身来,“你是不是听了什么谣传,对为兄有所误会?”

    我就知道,我的大哥岂是那种,我不开口,他就不敢起身的规矩人。

    “为何不许我出家?”我冷冷道,“太子的死是不是跟你们有关系?”

    还有太多的疑问累积在我心底,我无法一一出口相询,我最在意的,最想问的,其实只有一句话:你们究竟把我当什么?亲人还是棋子?

    大哥径直坐下,转过头与我目光相接,的话却与我的问题全无关系,“二娘很担心你。她,那日皇后娘娘临去时问你为何不为太子殉死。她担心你会真的想不开做了傻事。”顿了顿,又道,“可是为兄知道,我们姚家的人不会那么软弱,更不会那么傻。”

    “我倒是想追随太子殿下,可惜,我觉得自己没脸见他。”

    如果逼死他的人里真的有我的亲人,我又该以何种面目去见他。

    大哥凝视我半晌,嘴角轻扯,哼道:“丫头,朝堂上的是非曲直你又知道多少?你现在质问我,难道你更愿意今日接受你质问的是你的夫婿,问他为何要害爹!”

    我心中一惊,望着大哥,无法开口追问此话从何起。长久以来,我只看到太子被他们逼迫,却忘了,争权夺利本就是相互倾扎。现在想想,我的父兄固然可恨,可太子也未见得就没有对他们采取过行动,否则又怎会有今日的局面。

    “你知道太子为什么一定要在爹抵京之前除掉郭平安吗?”大哥缓声道。

    我不出话来,只能静静听大哥的讲述。

    “太子的计划,是除掉郭平安后接掌禁军,然后在迎接爹的典礼上埋下伏兵,杀死爹。”大哥端起茶碗,用茶盖轻刮茶碗边沿,“这些,你的好夫婿可曾对你提过?”

    “所以,你们就先下手为强?”我含泪反问。

    “难道还洗干净脖子等他来杀?”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却迅速联想到另一个问题,“那么,你们什么时候与郭平安勾结在一起的?”

    “勾结?需要这么难听吗。大家有共同的利益,合作又有什么关系。”

    “对了,柳相。”大哥的话并不能打断我的思路,我想了许久,将前后几件事联系起来,才想到,柳相的死并不是当初我以为的那么简单,“杀死柳相的两个刺客,应该是你们和郭平安分别派去的,以此作为合作的诚意与试探!”

    大哥自顾自的喝茶,不肯回答我的分析是否正确,但是他的避而不答也更加让我确信,我的推断是正确的,“你们当时杀柳相也是为了警告太子殿下,让他安分守己,是吗?”

    大哥闻言拿眼斜瞧着我,放下茶碗,叹口气道:“妹,为什么你总是在该聪明的时候蠢笨得可以;该装糊涂的时候又要卖弄你的聪明?”

    绯红的花瓣被热水浸泡出淡淡香气,轻轻袅袅进入我的鼻内,抬手掬起一捧水连着花瓣拍打到肩膀上,耳畔却在此时响起兄长临去前的话语,“我听到一些不大好的传闻,是关于太子的……”

    那些传闻我并非不知,却绝不会相信,我这样笃定,也这样反驳,“人都死了,大哥又何必往人身上泼脏水。有意思吗?”

    “你认为是为兄在抹黑他?”大哥双眼半眯,脸上看不出喜怒,“笑话,我需要这么做吗!”

    “那就要问你们自己了。”

    大哥被我气得拂袖而去。

    那些关于太子的传闻,真真假假,透着几分刻意诋毁的恶毒,我怎会相信!我与太子恩爱数载,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吗!

    闭上眼,从记忆里泛起来的,是他清浅温和的笑容,秀美标致的容颜以及桃花树下轻抚琴曲的身影……

    凝恨对残晖,忆君君不知。

    从此后,再没有可等之人,也再没有可爱之人。

    “太子妃,皇后娘娘来了。”

    宦官的通禀声从门外传入,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抹去泪,高声道:“知道了,马上来。”

    春桃与容易以最快的速度为我穿上衣服,服侍我梳妆。

    我现在是新寡,不需要像从前那样用上几个时辰来梳妆打扮。只需梳个最为简单的发髻,簪一只最朴素的发簪,不可大妆,不能带奢华的首饰,所以,只用了盏茶功夫便已收拾停当。

    心怀忐忑地来到前殿,跪下行礼前偷偷瞄了眼母后,看她神色如常,不像是来兴师问罪,心中才稍微安定了些。

    “给母后请安。”我低眉顺目的跪在母后身前,解释道,“本来今日是要去给母后请安的,但是临出发前,忽然身体不适,所以未曾前往,望母后恕罪。”

    平常我日日去给母后请安,今日里被大哥这么一闹,我也没了心肠,索性连东宫大门也不肯出,母后该不会为此责怪我不尽孝道吧?

    母后让我起身坐下,方才开口:“本宫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知母后有何吩咐?”

    母后看了眼周围,我立刻会意,命所有宫人离开。

    待所有人都退出前殿,母后紧盯着我,厉声道:“你们就不能放过我的儿孙吗!”

    “母后何出此言?”我心虚的问道。

    “哼,你会不知道你们姚家在筹划些什么事?”

    “母后此来也是为了那些没有根据的谣言。”我也懒得再装,开门见山道。

    “你果然知道。”

    “不瞒母后,臣媳也是下午时刚刚知道……”

    “听,南安节度使今日求得陛下同意来看过你。”提到大哥,母后脸上立刻有了怒意,“可是在跟你谋划什么?”

    “家兄只是担心我,来瞧瞧我,母后怕是想多了。”

    “本宫能不多想吗。你们姚家那么有本事。你把墨儿迷得团团转,东宫里头这么些年连个姬妾也没有;你的父兄在朝堂上都干了些什么,又是如何对墨儿步步紧逼,你会不知道?”母后情绪越发激动,提到太子,也是忍不住落泪,“我好端赌一个儿子,让你们给害得连条血脉都没留下,就这么没了……”到此处,母后哽咽着再不出话来。

    我再次于母后身前跪下,“是臣媳的错。”

    在旁人眼里,我与姚家是一体的,既然无从辩解,不如坦然承受。

    母后的痛苦我能明白,亦能体会。我有时也会想,若太子殿下有留下一点血脉,我也能有个用来支撑自己漫长余生的动力。

    可这终究是成不了真了。

    母后深吸口气,语带愤恨,“自然是你的错!若当初墨儿肯听从本宫的劝,又岂会有今日!”

    我安静地跪在原地,准备听母后接下来的训斥。这口气在她心里憋了太久,现在既然起了头,岂有不尽情宣泄的道理。

    谁知,那番话后,母后只一个劲地抽泣,半个字也不出来。

    我掏出怀里的雪绡丝手绢,恭敬地用双手奉上。

    母后却连看也不看我,我双手举过头顶,捧着手绢,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若这样能让母后心里好受些,这变相的责罚,我也能咬牙受下。归根究底,是我们欠了太子殿下的,无论大哥如何狡辩,人是他们害死的,这一点总不会错。

    就在我高举的双手愈加酸痛之时,母后终于开了口。

    “墨儿已经先我而去,现在你们竟然把主意打到钰儿和兴哥身上。你们是不是要害死本宫所有的子孙!”

    “臣媳不敢。”